5**寫作﹕〈消除顧慮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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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從學校回家幫着幹農活。今春雨多,道路泥濘,我挑着一擔秧苗,在溜滑的田埂上走了沒幾步,就心跳加速,雙腿發抖,擔子直晃,只好放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媽媽在田裏插秧,看到我的窘態,大聲地喊:「孩子,外衣脫了,鞋子脫了,再試試!」
我脫了外衣和鞋襪,捲起褲腳,重新挑起擔子。咦,一下子就覺得腳底下穩當了,擔子輕了,很快就把秧苗挑到媽媽跟前。
媽媽說:「你不是沒能力挑這個擔子,你是擔心摔倒,弄髒衣服,注意力不集中。脫掉外衣和鞋襪,就甩掉了多餘的顧慮。」
要求選好角度,確定立意,明確文體,自擬標題:不要脫離材料內容及含意的範圍作文,不要套作,不得抄襲。
◆顧慮,從來都是每個追求成功的人眼前的絆腳石。小至在田裏插秧幹農活,我們會擔心摔倒,弄髒衣服;大至準備測考的莘莘學子,明明做着眼前的中文試卷,又會突然為接下來的口試、明日的數學測驗緊張起來;甚或公司社員,每做一件事,也會因為上司一副猙獰的面孔、同事間的流言蜚語,而思前想後。誰不知做人瀟灑是美事,但要擺脫種種顧慮卻殊不輕易,或許從文中的女兒身上,可以找到一點啟示。
「孩子,外衣脫了,鞋子脫了!」——幹農活時,仍舊穿上厚外衣重鞋襪,身子變得沉甸甸,整個人墮了下來,自然舉步維艱,深怕隨時摔進泥濘之中。脫掉衣衫鞋履,減輕身上負擔,身子輕巧了、步伐穩固了,便能在田間走動自如。平日,我們難以作出抉擇,幹什麼都提不起勁,也許只因為身上背負得太多。背負的,是他人的期望、社會的壓力,又或是過分的疑懼,掣肘着我們的去向,像披在胳膊上的大衣,叫人無法好好伸展四肢,也像阻隔着田地和雙腿的鞋襪,叫人無法親身觸碰事物的本質。這些所謂的負累,應當任由它們如同身上的衣物一樣,一寬一甩一解,就擱在一旁。旁人喋喋不休的意見,佯裝留神豎耳靜聽,默然點頭,待別人說個夠後,是否真的把話留在心坎,實屬貴客自理。我們大可不當一回事,由得人家的話隨着人家的身影揚長而去。社會上的無形約束,我們可以先作了解,但不代表要遵循。過多的疑慮,只叫我們看不清眼前的去路,與其如此,倒不如先別管太多,奮勇地踏出一步,再作打算,關關難過關關過。待我們找清方向之時,才彎身拾回擱置一方的外衣鞋襪,仔細檢視,也為時未晚。
在田間的阡陌行走,長長的褲腳總會沾滿周遭的泥濘,令人渾身不自如。在顧慮面前,我們不時懵然忘掉,一個簡單如捲起褲腳的小動作,已能把一切迎刃而解。人生中,總有不少像褲腳一樣纏人的小東西,看似雞毛蒜皮,卻愛拖後我們的步伐,例如一時的膽怯、一剎的猶豫。褲腳太長,就想個方法,把它捲起來吧。突如其來的怯懦湧現了,就拿出更大的勇氣,將它一併覆蓋吧!心裏閃過一陣遲疑,就反覆地捫心自問目標是什麼,好讓自己的決心燒得更旺更盛,把那丁點的遲疑都燒成灰燼吧!有時,我們以為顧慮太多太大,其實統統都是這些毫不起眼的小玩意堆砌而成的假象,只消一下不費吹灰的力氣,顧慮便會驅散而去。
要不然,仿效文中的女兒,把擔子放下,再重新挑起,擔子隨即變輕。當然,擔子的重量從來沒變,變的是我們選擇放下、再重新拿起的一下舉動。我們的顧慮,許多時候是從遠古時代已在心裏積累而成,或許因人天生的心理,但更大的原因,在於人總愛杞人憂天。連要幹些什麼、走哪條路,還未清楚,經已憂心忡忡。擺脫這種想法,我們可以把一直擔挑着的重物首先放下,來個悠閒的歇息,抖擻清神,待精力充沛,再重新出發。容讓生活中的忙碌積少成多,自會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放下、再重新拿起,好比充足的休息,叫人忙裏偷閒,也可趁機把所有的顧慮排遣開去。
脫掉厚衣、捲起褲腳、放下擔子,三個輕而易舉的動作,已夠人消除多餘的顧慮,在佈滿泥濘的田野,也可心如止水地暢快狂奔。
■奪星心得
雖然此為內地考試題目,但性質與近年的文憑試作文題目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分別只在於內地題目要求自選角度和文體,而文憑試通常會提供特定的文章主題。
這次文章主題是顧慮,我選擇以「消除顧慮的方法」作為文章重心,並以應考文憑試的方式作答。考評局規定,凡遇上此等附有閱讀材料的題目,必須引用材料。如果無視閱讀材料,一味地拋出所有關於顧慮的事例和諺語,未必能夠成為上品。因此,在閱讀材料上可作無限放大,甚至斷章取義的字眼都一一找出,作為正文三個段落的角度,然後解說它的象徵,比喻人生便成。我所選的角度分別為:脫下外衣和鞋子(比喻放下沉重的負累)、捲起褲腳(比喻尋找解決問題的小方法)、重新挑起擔子(比喻在人生的旅途上不忘稍作歇息)。
圖:資料圖片
文:林澤銘 - 第二屆中學文憑試考生,中文科考獲5**成績,現就讀香港大學文學院,過去曾出版多部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