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瑜伽日 與印度軟實力大國夢

昨天是聯合國首個「國際瑜伽日」，印度總理莫迪與數萬人一起在新德里做瑜伽，挑戰全球「最多人同場做瑜伽」的世界紀錄，印度當局還在全球逾190國組織瑜伽活動，並由外長斯瓦拉吉親赴美國，引領在紐約舉行的瑜伽集體活動。事實上，瑜伽已成為莫迪政府去年上台以來推銷印度軟實力的重要資產，在早前訪問中國、蒙古和韓國時，莫迪也刻意帶出瑜珈這一主題。

學者Rohan Mukherjee接受網上雜誌《外交家》訪問時指出， 印度雖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但在近十年才開始較有系統地打軟實力牌，例如印度外交事務部於2006年成立公共外交關係組，印度旅遊部則推出「Incredible India」宣傳運動，印度文化協會亦積極在全球各地擴張，「這些政府官方組織都負起發揮印度軟實力的角色，以配合更宏觀的印度外交方針，諸如東望政策以及在非洲發展戰略伙伴關係」。

國際瑜伽日可說是印度拓展軟實力的一次鴻圖。本身熱愛瑜伽的莫迪趁去年9月出席聯合國大會推動設立國際瑜伽日，獲得包括中美等全球逾170個國家支持採納。

平心而論，瑜伽能風行全球，一大原因是美國人成功將之商業化，瑜伽作為一門大生意，單在美國一年估計便達100億美元，有西方瑜伽大師甚至還就一些瑜伽體位動作申請註冊專利，惹來印度政府不滿，誓要捍衛「知識產權」。莫迪大力推動國際瑜伽日，某程度也是要搶回主動，提醒世人(西方人)瑜伽是「印度的重要文化輸出」，同時吸引更多瑜伽愛好者到印度旅行「朝聖」。然而莫迪政府這次瑜伽攻勢，也不是毫無爭議。例如印度一些伊斯蘭教士就斥責莫迪假推廣瑜伽之名暗銷印度教，將印度教的傳統強加到所有非印度教徒身上，壓抑國內1.75億回教徒，在野國大黨也抨擊今次瑜伽活動是政治噱頭。執政印度人民黨一些右翼成員則反指，反對活動者是國家「叛徒」，應浸死他們。雖然人民黨力圖與右翼極端言論劃清界線，同時採取了一些措施淡化做瑜伽過程中的印度教色彩(諸如撇去對太陽的崇拜等)，也放寬早前強制學生參與的指引，但正如紐約時報專欄作家Manil Suri直言，瑜伽的演變無可否認與印度教有關，莫迪在聯大形容瑜伽為古印度(而非印度教)傳統的無價寶，便大有將瑜伽「去宗教化」、包裝成世俗化活動的意味。

其實伊斯蘭教與瑜伽並不一定互相排斥。儘管自2004以來，埃及、大馬印尼都有伊斯蘭教士頒佈宗教命令，禁止回教徒做瑜伽，但千年前一些來到印度的伊斯蘭旅人，便對瑜伽大感興趣，並將相關典籍翻譯引進回教世界。當前爭拗的關鍵其實在於莫迪本人，畢竟他早年曾是右翼印度教組織成員，又被指在2002年出任古吉拉特邦首長期間，縱容印度教徒屠殺回教徒。當然，莫迪政府不想讓宗教爭議妨礙他透過瑜伽宣傳國家榮耀和提高印度在國際的曝光度，以躋身軟實力大國之列。不過，印度當局在推銷軟實力上似乎出現與中國類似的通病，就是太過依重官方角色。哈佛政治學者奈伊便指出，要有效在國際社會推銷軟實力，民間角色更為重要，中國的經驗已說明，太過依靠官方推銷，很難洗脫官方政治文宣的形象，令成效大打折扣，孔子學院遇到的問題正是一大例子。

與中國同犯官方硬銷病

事實上，就在新德里當局這邊廂大力宣揚傳統文化吸引力的同時，印度社會不時鬧出的駭人聽聞強姦案件，還有保守政客對於強姦文化的狡辯縱容，以及其他嚴重的社會不公義和貪腐問題，卻在另一邊廂嚴重損害印度在國際社會上的形象。印度要搞好形象工程，實現軟實力大國夢，道路仍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