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中物：假如我們面朝大海——《海島與少年》
【明報專訊】P1X3L成員葉振弘(Marco)自選秀節目出道兩年，迎來自己首支單曲《海島與少年》。推出單曲前，Marco與其餘兩名P1X3L成員曾拍攝綜藝節目《大海男兒》，亦因如此，監製及填詞人為他「度身訂做」，利用大海微風等沿路風景引領聽眾，釋放心中不快。
讓海和風帶走你的不快
你們喜歡看海嗎？筆者總覺得海有着療癒的能力。海可以象徵遼闊的、龐大的事物，自古以之為意象的詩句不少，譬如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的「瀚海闌干百丈冰」、李白〈渡荊門送別〉的 「雲生結海樓」等。《海島與少年》的填詞人鍾說以海的容納大度為主題，寫出「隨大海呼喊/在群島深處釋放所有記憶」，大海遼闊，或者任由我們心中的颶風向它狂颳，都能盡數全收，起過的風浪輕微且短暫。海水能夠容納我們的壓抑與不快，在我們看不見前路的一剎，水已自會重整海面，在波瀾中滲透平靜。「若然告白而受挫/乘浪出發」，此處「告白」不單指戀愛的表白，更可解讀為對生活和自我的告解。有時候我們看看大海、看看浪，在一片無際的深藍之中，海浪會自然地捲走心中的不愉快，再將它們釋放到群島深處。
歌詞帶我們前往海島，乘風破浪，「有了風可以聽不到暴躁/有了風可以緩緩的抹掉懊惱」，鍾說用了風的聲音和流動，將風流轉在人身邊的感官比喻為帶走負面情緒；其後在副歌運用陽光作為意象，「和誰和誰陽光照著汗水消耗」、「和誰和誰陽光之下/冒險不畏縮」，熾熱的陽光曬着我們，流出汗水有如釋放出內心的失落；我們藉歌曲幻想自己在海島奔跑，將生活中的壓抑透過海水排解，再由陽光將其蒸發帶走。「欠大腦這小子心滿意足/下次讓你有點自豪」，我們總需要像歌詞中的小子一樣，有着放空腦袋的時間。煩惱自有煩惱時，莫思身外無窮事，抽出一段屬於自己的放鬆時間，感受海風與陽光。
以海島為引，海洋、風和陽光成為相當合理的意象，日常能夠感受的大自然風景與現象，都能挪用為安慰內心的意象群。將心中的不安交給自然，它們自會替我們承受當中的負能量。
你本是樂觀的少年
少年心之所向，是冒險、挑戰，以及擁抱世界。身處都市的我們經常承受壓力，「我間中不過很需要被抱/我間中躲過無常的寂寞算數」，鍾說用「間中」道出我們不會一直活在低谷，不過是偶爾想要安慰擁抱而已；「像一向/樂觀地頌唱這旅程/從不吞吐」一句像是提醒大家：我們本是天天笑臉迎人，何不繼續抱持樂觀心態面對世界？
Marco曾言，聽試聽樣本(demo)時覺得歌曲有種失落、失戀的鬱悶感覺，跟他現實生活經歷相似，試過「追女仔」失敗，又體驗過一些不如意事等。及至副歌部分，聽時的感覺就像出走去旅行，歌詞描寫的沿途美景帶聽眾找回好心情。副歌編曲加入和音，正正表達出走在路上總會遇見相伴同行的事物，或人，或大自然，我們不會是孤身上路的。
聽到《海》，筆者想起當代詩人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背對世界的花開，這首詩面對大海，卻泛起一股傷感。詩首句寫道「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此刻或許你感到不幸福，明天會重新幸福起來嗎？不知道。《海》教我們面對大海，放心將煩憂吐予大海吧，「未知道/亦選擇抱擁這旅程/無需知道」，生活面前有什麼，我們不知道，但正如鍾說所寫「無需知道」，一往無前就是了。面對大海，我們總不會孤獨。
■作者簡介
姚慶萬--聖公會白約翰會督中學教師，任教中文、中國文學科，喜歡詩與歌詞。作品散見於《聲韻詩刊》、《虛詞無形》、《大頭菜文藝月刊》、《別字》等。
文：姚慶萬
圖：《海島與少年》MV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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