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虐稚女膝大塊膿腫 專家證人疑長期跪地 何栢良：若非受虐、有及時求醫不會死
【明報專訊】5歲女童疑遭生父及繼母虐待致死，案件昨日在高等法院續審。香港大學感染及傳染病中心總監何栢良(圖)為本案專家證人，負責分析女童傷口受感染情况。他在庭上供稱，女童肺和腦等重要器官受腸炎沙門氏菌及金黃葡萄球菌入侵，最終併發敗血症；如果女童沒有遭虐待受傷，或者得到及時治療，就不會死亡。何又說，女童右膝有大面積膿腫，估計因長時間跪地所致，傷口可能發臭(見圖)。
兩菌侵器官 分別進食及外傷感染
何栢良2018年12月撰寫專家報告，從傳染病學角度分析女童受傷致死的經過。他首先引述化驗報告稱，女童的脾臟、腦脊液、肺部、左臂和右膝等多個組織樣本，分別驗出腸炎沙門氏菌及金黃葡萄球菌。他估計，腸炎沙門氏菌通過飲食進入女童體內；金黃葡萄球菌則透過表皮損傷進入身體，尤其是面積較大的傷口。這兩種細菌入侵不同器官，最終令女童器官衰竭壞死，併發敗血症。
他表示，腸炎沙門氏菌是引發女童敗血症的主因，金黃葡萄球菌則加劇細菌感染程度，病發過程歷時一至兩周，分為兩個階段。首先，腸炎沙門氏菌進入女童體內，細菌毒素流入腸胃，會令女童失去食慾及肚瀉；及後，細菌毒素經血液循環流入其他器官，包括脾、肺和腦，引發第二輪感染。他說第二輪感染令女童傷勢更嚴重，例如其右膝傷口膿腫，估計令她經常腳痛和跌倒。
健康兒童染沙門氏菌會自行痊癒
百處傷增併發症風險 胸腺細免疫力較弱
何強調，對於健康的兒童，腸炎沙門氏菌入血會引發腸胃炎，過了一段時間便會自行痊癒，惟女童身上有兩個因素令她無力抵抗細菌感染，引起嚴重併發症，其一是她有過百處不同程度的創傷，特別是左肩及右膝傷口深入軟組織，皮下細胞壞死，導致血液無法正常運行，增加女童感染併發症的風險；另一因素是女童懷疑受虐，作為免疫器官的胸腺(thymus)僅5克重，令其免疫系統比同齡兒童弱。
稱不理子女死活的家長「反而會講大話」
辯方盤問時指出，一般父母欠缺醫療知識，未必懂得妥善處理子女傷勢。何回應稱，傷口處理不當可能受感染，是「普通人最普通不過的常識」，而子女出現細菌感染的病徵如肚瀉和手腳冰冷，「照顧者要知道，是無困難的」。辯方稱，部分父母教育程度偏低，無法詳細講述小朋友的病徵；何回應稱，不同父母的表達能力確有差異，但在虐兒事件中，不理子女死活的家長「反而會講大話」。
3名被告依次為身亡女童的父親、繼母及繼外婆。控罪橫跨2017年8月至2018年1月，父親和繼母否認謀殺罪，繼外婆否認4項殘暴對待兒童罪。兩名事主為案發時5歲的女童及其案發時8歲的兄長。聆訊下周一(15日)續。
【案件編號：HCCC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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