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炮友到情侶很難？
一半以上的男女 曾與性伴談長期戀愛
文/《解構愛情：性愛、婚姻與外遇的自然史》貓頭鷹出版
一夜情、約炮、炮友、同居、婚前協議，這些做法都證明現代人對兩性關係的態度普遍謹慎。在過去一萬年間，婚姻是伴侶關係的起點；今天則是終點。
以上種種婚前冗長的慢愛階段或許能得到回報。最重要的是，無論這是第一段、第二段或第三段婚姻，大多數美國人顯然都處在一段快樂的關係裏。Match.com 對1,095 名已婚美國男女進行問卷調查。當中問了許多問題，其中之一是：「現在你已經熟知伴侶的一切，你是否還願意再和這個人結婚？」
有多達81% 的人回答「是」。而且有76% 的男人和73% 的女人說，他們還是「很愛對方」。他們對單身生活唯一的羨慕就是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時間表」。
在最近另一項對婚姻是否愉快的研究中，科學家以電話訪問五十多歲的166 名女性和149 名男性，這些人和長期伴侶有婚姻或同居關係。有多達86% 的人說，他們與對方「極度相愛」、「非常相愛」和「很相愛」。
一開始的迷戀已經消退，但是正如這些人的結論，「強烈的情感、吸引力和性方面的興趣」依舊存在。有趣的是，收入、教育程度和關係的時間長短對他們的戀情沒有顯著影響。而且男人和女人一樣有可能「陷入熱戀」。
這些婚姻美滿的美國男女顯然並不特別。在一項針對十五個國家中一萬兩千多名男女所做的問卷調查中，證實有78% 已婚男女很「快樂」。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在和目前的伴侶經歷長久的婚前階段之後，許多不快樂的關係都在結婚前結束了。
或許你會認為「約炮」對方或把對方當成「炮友」是完全不負責任的行為。做出這些事的人自然必須冒?染上性傳染病、非預期懷孕和情感創傷等風險。雖然有這些危險性，許多男女還是進行沒有承諾的性行為。就拿「約炮」來說──這是指兩人目前沒有與彼此談戀愛，只有不受羈絆且沒有承諾的性關係。有58% 的美國單身男女在這個「單身美國人」研究中曾有過一夜情，其中66% 是男性，50% 是女性。
「約炮」也不止是年輕人的專利。社會學家馬丁．蒙托和安娜．凱莉比較了兩個年齡層的一千八百名男女每周進行的非承諾性行為，四十多歲的男女比二十多歲的男女有更多次性行為，也有更多性伴侶。事實上，在「單身美國人」研究中，六十多歲男女的露水姻緣，和廿多與三十多歲的男女次數差不多。
但是「約炮」不是現在才有的現象，而是朝向過去的另一個趨勢。
在喀拉哈里沙漠的狩獵－採集社群中長大的妮莎，曾經歷過許多沒有承諾的性(也嫁過幾個丈夫)。住在亞馬遜河邊的坎特皮和朋友們常溜到叢林裏，來一場午後隨性的幽會。尼安德塔人曾和克羅馬儂人約會。如果露西的骨頭會說話，這遠古的人類親戚或許就會滔滔不絕訴說?三百萬年前她令人驚訝的約會對象名單。即便是在農場上，男女也一定偶爾會溜到穀倉後面來一場沒有承諾的性──這是女人的嚴重禁忌。
今天這種無承諾性交的禁忌已經消失。「約炮」再次成為常態──我推測這是因為現今單身男女想在結婚前詳細知道未來伴侶的一切，這就是緩慢的愛情。在這許多人有太多財產的年代裏，離婚可能具有毀滅性的後果，因此緩慢的愛情或許是一種適應行為，而且我們大多知道如何讓自己不要懷孕和染病。
這份謹慎態度最大的證據，就是目前盛行的「炮友」。在這性的約定中，男女在彼此方便時性交，但他們不會在公共場所成雙成對。這種關係非常普遍。在「單身美國人」二○一三年研究中，有58% 的男性和50% 的女性表示他們曾經有過炮友，其中七十多歲的男女中就至占三分之一。
但是炮友也不是新奇的現象。各種生物都有缺乏長期義務的持續性關係。例如公黑猩猩會用肉類換取和母黑猩猩交配；隨之而來的非承諾性關係可以維持數年之久。不過目前炮友的流行最有可能是為了因應二十世紀的特定目的：男女為了在正式做出承諾、結婚並可能淪為離婚犧牲品之前，徹底了解未來伴侶：這也是緩慢的愛情。
在床笫之間確實能了解許多事。你可以清楚看到、聽到、嚐到、感覺到和聞到你的伴侶。事實上，在一份對一千多名男女所做的研究中，超過50% 的人表示，與對方第一次接吻可說是死亡之吻，因為這一吻立刻就能結束一段可能發展的關係。但如果通過了這個臨界點和其他性交前的重大關卡，你就能在性交過程中收集到大量有關對象的資料，包括對方的健康狀況，以及為了配合你的需求改變自己生活方式的耐性和能力。
此外，炮友關係和約炮一樣，都有可能成為戀愛和依附關係。當我們在「單身美國人」研究中詢問參加者，他們是否曾經從炮友關係發展為長期關係，有44% 的人回答「有」。無論我們多麼小心，大自然對於配對和生育自有計畫。
在這個婚姻往往脆弱不堪、離婚陰影如烏雲罩頂的世界裏，這種「輕承諾」交往形式將會愈來愈流行；它是緩慢愛情的另一個階段。
不過在今天，即便男女同意結婚之後，大家還是小心翼翼：有36% 的單身男女想要有一份婚前協議書。這些「協議」在不久之後將成為標準程序──因為我們的祖先就有自然的協議。
在狩獵與採集社會中，孩子出生在特定的氏族裏，父母離婚時不能就這孩子生活起居的安排進行談判。男人的弓和箭是他的財產，而挖掘棒、披巾和籃子是屬於女人的物品。伴侶在分開前或許會激烈爭吵，但他們不會爭奪財產。婚前協議是我們的傳統，也會成為我們將來的趨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