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各業﹕舞台服裝 帶出角色靈魂
【明報專訊】學道具製作遇恩師 轉攻舞台設計
入行10年的舞台服裝設計師何珮姍(Cindy)畢業於香港演藝學院(HKAPA)，跟一般四年制課程學生不同，她在演藝度過了6年歲月。「中五會考成績差，當時不太了解其他出路，選擇了repeat(重讀)。準備重考時知道有同學入讀HKAPA，而且讀得很開心，開始萌生嘗試讀舞台相關設計科目的念頭。」Cindy一直對美術、設計感興趣，中學時曾加入劇社，也有習舞，她說當時對表演藝術(performing arts)沒有概念，單純想修讀一些「較特別」的課程，所以選擇報讀演藝。
Cindy修讀「舞台美術(道具)」兩年制文憑課程，主要學習物料應用、製作技術等，偏重「手作」。在這兩年她遇到恩師、著名舞台設計師曾文通，「這位前輩當時教授Introduction to Theatre Design(劇場舞台設計概論)，我認為他不是典型老師，例如當時我們以《仲夏夜之夢》和《慾望號街車》作case study(個案研習)，學生在一般入門課可能只是對着原有的場景嘗試繪圖，但曾文通擅長啟發學生思考——為什麼要這樣設計？有沒有其他可能性？……(這種模式)彷彿讓我看到一個『新世界』，了解舞台設計的精彩及可能性，也令我決定之後轉攻設計」。
服裝是角色的皮膚
Cindy修畢文憑後，再修讀「舞台及製作藝術」學士學位課程，在舞台設計系中專修佈景及服裝設計，畢業後她成為自由工作者(freelancer)，為劇場演出設計服裝造型。舞台服裝跟一般衣服有別，需要帶有故事性，用色、物料和穿著方式也跟普通服裝不同。她認為「服裝是角色的皮膚」，用以表達人物性格、特色和身處的時空，因此應以人(角色)為本，非單從美學角度出發。接到劇本後，設計師不但要了解故事內容，也要分析角色，抽取人物特點，在造型上加以表達。不過她強調，設計師和演員有着雙向關係，「不是只有設計師幫助演員表達角色，演員也會以肢體語言、聲線和各種演技為服裝造型『加分』」。
Cindy以剛於3月下旬公演的歌劇《荷夫曼的故事》(Les contes d'Hoffmann)為例，解釋舞台服裝設計的複雜性。《荷》記述主角、詩人荷夫曼的3段戀愛故事，惟每段各有不同年代背景，除了在佈景上表達時代差異，服裝也是不可或缺的元素。「開場以19世紀巴黎為背景，都是一些典型、常見的舞台服裝，但中間3幕分別為100年後的未來、唐朝時期的中國以及現代，如何利用服裝同時展現出年代和人物個性是一大挑戰。」
如「未來」一幕，Cindy需要以服裝區別人類和機械人角色。或許大家已在其他電影、話劇看過未來世界的故事，對「機械人」亦有既定印象，但她跟導演溝通後，了解對方想呈現一個很人性化的機械人角色，於是她找一些醫學和科學報告作研究，發現未來人類或會因植入晶片而變得機械化，科技進步亦令機械人變得人性化，外貌和性能都更像人類。Cindy把資料蒐集的成果融入設計，以堅硬的白色布料設計出該幕所有角色的服裝，在人類角色的手臂位置開出透明方塊，並在該處的皮膚印上類似條碼(barcode)的圖案，代表人類在未來受科技控制；機械人角色雖然用上相同布料，但外露的皮膚較多，亦因衣服無太多制肘，演員動作更流暢，顯得比「人類」更自然。
短短3場演出，Cindy共為24名演員準備近百套服裝，耗時4個月。她解釋，除了前期資料蒐集、讀劇本和曲譜外，真正着手畫設計圖時需要找材料、跟裁縫溝通，做好服裝後更要安排演員試裝、修改。演出期間，設計師有時也會監場，查看服裝在舞台上的效果、可有需要修改或修補之處等。Cindy心思細密，所有步驟絕不馬虎，她指自己身材較高，站着為演員試裝時，與觀眾從台下遠望舞台的視角不一樣，所以她在工作間僻出一個「專屬位置」，坐在鏡子前觀看演員在鏡中的影像，模擬觀眾席視線，觀察服裝在舞台上的效果。
幫助後輩 拒低價接單
入行10年，Cindy指在演藝獲得的道具製作知識和經驗，為現時工作打下非常堅實的根基，讓她懂得運用更多元化的物料設計服裝。身為自由工作者，她認為在學時期累積的經驗和人脈有助增加工作機會，「讀書時有很多實習機會，雖然非常忙碌，而且也會犯錯，但『從崩潰中學習』也是進步的方式」。
Cindy笑言，自由工作者能否爭取工作機會視乎功力，也要看運氣，還有收費。「現在我和同期的設計師像有個不明文的約定，不能以太低的價錢接洽工作，因為若以我們的工作經驗收費太低，會成為競爭力，間接令剛畢業的新人接不到工作……好像有種小小的使命感，希望自己接工作之餘也可以幫助後輩。」事實上，她擅長找出後輩的長處並加以發揮，像參與《荷夫曼的故事》的演藝學生當中，有人曾在晚裝公司實習，她便與該學生一起製作出細節像晚裝的戲服。Cindy為不少劇目設計服裝，更憑《結婚》獲得第25屆香港戲劇協會舞台劇獎最佳服裝設計。談到過去10年的作品，她謙稱暫時還沒有代表作，因為每次工作都全力以赴，「舞台工作最重要是對得起觀眾，也希望能從設計中帶出作品信息，引發思考」。
■個人裝備圖(圖)
入行貼士
．先了解各個設計範疇，選擇自己最有興趣的部分
．修讀相關課程，學習基本技能
．多閱讀，汲取各方面的資訊，在設計時能靈活運用
◆職業技能值(圖)
文：鄭寶欣
圖：鄭寶欣、受訪者提供、香港演藝學院提供、網上圖片
[明路—生涯規劃 第2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