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提及,在我們熟悉的醫學模式還未成型之前,古人是依賴一些富於自然哲學、形而上學甚至玄學色彩的療法,好像古希臘和古印度的醫學,還有我們的中醫學。
根據古醫學的理念,主宰着人體的是某些神秘數字,而所有治療的玄機也隱藏其中,古印度便有3 Doshas(生命能量),古希臘的是4 Humours(四液),還有中華民族的國粹5 Phases(五行),箇中玄機都是毋庸置疑的真理,更毋須所謂的科學佐證,因為它們是建基於古人的智慧,包括中國的《易經》、印度的《韋陀經》等,而這些典籍,是由比古人更要古的人的智慧累積而成,所以必定更有認受性及更毋庸置疑─只需「源遠流長」一個理據,已足夠讓古醫學立於不敗之地了。古人認為五行是天、地和人之間的連繫:人,對應五行便有五臟、五官、五榮(爪面唇毛髮);地,便有五方(東南西北中;發白並非方向)、五穀、五材;天,便有五時、五節、五氣。故此,疾病是關係到天干地支,治病亦要配合天時地利。
至於人體的運作,那是依賴一股無形的力量,中醫學稱之為氣,等同古印度的 Ojas 和古希臘的 Spiritus animalis。無形的氣在人體無形的軌道運行,後者叫經絡,刺激經絡上的穴位便能改變氣的流向,從而產生治病作用。近似穴位的,還有中世紀醫學的瀉血定點和印度的光輪(Chakra,即是車田正美筆下的星命點),它們更是與天體相連,好像心臟屬獅子座、腸臟屬天秤座、陰莖屬天蠍座,如此類推─天地線也搭通了,醫起病來自然得心應手。
古醫學唯一的弱點,是只能憑脈象、氣色、舌苔等方法,間接及有限度地檢視人體的生理與病理,不像現代醫學般有化驗、掃描、超聲波,甚至能開胸剖腹直接切除病變,前者雖不至於瞎子摸象,但說是管中窺豹也無可厚非。幸好,憑着古人高超的辯才及想像力,再加入點點天人合一的仙氣搭夠,多得這完美的contingency plan,古醫學結果也得以順利過渡、薪火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