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奠基﹕文言語譯
【明報專訊】文言語譯是閱讀古文的必要技巧，最基本講求補充主語、變換句式。朱業顯編著的《文言語譯》提及：「和翻譯其他語種一樣，文言語譯有三個基本要求，這就是：信、達、雅」。「信」指忠於原文，要準確理解作者本意；「達」指譯文要通順，符合語體文的習慣；「雅」則要求譯文做到鮮明、生動及優美。
語譯文言，我們必須留意作者的寫作背景，特別要注意語境與修辭，單從字詞死板地「翻譯」，必然無法通達原意。例如初唐文人王勃的〈滕王閣序〉：「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倘若譯成：「老人應當有益強壯，寧願移動白頭的心。窮並且要堅定，不墮落。」「白首」只生硬譯作「白頭」，「墜」解「墮落」，除語句不通，語氣更不相符；又若譯成「老應當更強壯，寧願移動白髮的心志嗎？處境窮困要更堅強，不墮落青雲的志向。」「寧」、「移」、「墜」等關鍵字詞解釋有偏差，也沒有表現出全句的反問語氣。
最重要是留意「不墜青雲之志」一句，「青雲」與「志向」是比喻，最佳譯法是：「年紀愈老志氣更旺盛，怎麼能在白髮蒼蒼的老年動搖心志？處境艱難意志更堅定，不能拋棄如青雲般高遠的志向。」當中關鍵的字詞必須解釋清楚，如「益」即「更加」，「寧」即「怎麼」，「白首之心」即白髮年紀的心志，「青雲之志」則是青雲般高的志向。
又如《明史．王禕傳》：「天既訖汝元命，我朝實代之。汝爝火餘燼，敢與日月爭明邪！」假如譯成：「上天已經結束了你們元朝的命運，我們朝廷確實要取代它。你們即使點燃了自己，也沒有日月一樣的光明！」則犯上生硬語譯的毛病。「汝爝火餘燼」並非解「點燃了自己」，而是運用比喻。準確譯法是：「上天已經結束了你們元朝的命運，我們朝廷取代了它。你們這些微火殘灰，竟敢與太陽月亮爭奪光明！」「微火殘灰」比喻「元朝」，「太陽月亮」比喻「明朝」，微火殘灰不及太陽月亮光明，意即元朝將被明朝取而代之。
理解句子修辭之外，值得一提的還有調整語序。文言句式蘊含大量倒裝句，語譯時需適當調整。如《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中「求人可使報秦者，未得」，倘若譯成「尋找人可以出使回報秦國的，卻沒有找到」則句式有誤，應譯成「尋找可以出使回報秦國的人，卻沒有找到」。又如《荀子?勸學》：「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若譯成「蚯蚓沒有爪子和牙齒的鋒利，筋骨的強壯」則句式奇怪，「鋒利」、「強壯」為定語，需放在賓語 (爪子、牙齒、筋骨)之前，故此需調整語序：「蚯蚓沒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強壯的筋骨」。
盼望同學都能掌握文言語譯的技巧，真正做到信、達、雅，體現古文的語言特色。
■小練習
試語譯下列文言句子。
(1)「豈非以其流落饑寒，終身不用，而一飯未嘗忘君也歟？」(蘇軾〈王定國詩敘〉)
(2)「既與梁通好，行李往來，公私贈遺，一無所受。」(《北史．賀蘭祥傳》)
(3)「先帝不以臣卑鄙。」(諸葛亮〈出師表〉)
(4)「以相如功大，拜為上卿，位在廉頗之右。」(《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
【欄目完】
文：林溢欣(YY Lam)、謝廷樞
圖：網上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