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歲進食困難 牙根幾乎杜盡 痛症十年牙患纏 求醫碰壁苦難言
【明報專訊】罹患纖維肌痛症的Angel，全身關節和神經受痛症影響，更因該症飽受複雜牙患折磨。痛症2008年起出現，現年28歲的她一口牙齒幾乎已全杜牙根，不少磨蝕到接近牙肉，進食異常困難，每餐基本是「麵包浸粥」。領取綜援的她難以負擔高昂私家牙科費用，但就「專科全面口腔護理」的需要，在公營醫療服務求醫也四處碰壁，菲臘牙科醫院認為其個案複雜，不適合作「教學病人」，社署不少認可診所也不願提供治療，她現盼奇蹟出現。協助事主的社協幹事彭鴻昌認為公營牙科服務對弱勢社群的複雜個案支援不足，缺乏連接不同專科和機構的合作平台，倡政府檢視服務及長遠牙科培訓。
明報記者 楊晨 張逸羲
上月獲悉本月聯院應診
本報3月中向醫衛局、衛生署、醫管局和菲臘牙科醫院查詢，獲綜合回覆稱菲臘牙科醫院、天水圍醫院和衛生署曾先後因應事主臨牀需要，為她提供治療(見表)；醫衛局今年1月接獲求助個案並了解其特殊情况後，聯合醫院口腔頜面外科已安排事主本月24日首次應診。綜合回覆又強調病人過往一直在公營系統接受牙科服務，衛生署及醫管局會繼續治療。
綜合回覆提到，衛生署2018及2019年曾保送政府牙醫到海外接受「特殊護理牙科」訓練，未來因應牙醫增加，包括引入合資格非本地培訓牙醫，當衛生署牙醫人手短缺紓緩後，能為更多牙醫提供訓練，從而加強特殊護理牙科服務；政府會與港大牙醫學院探討如何利用學院專科人力資源，加強為有殘疾或特殊需要和高風險群組人士提供的專科特殊護理牙科服務支援。
查資料問醫生 始獲測試確診
Angel於3月7日受訪，同月14日方收到前述應診安排通知。受痛症影響逾10年的她難以進食，曾被診斷為厭食症(詳見另稿)，2019年才在天水圍醫院新界西痛症治療部獲診斷為纖維肌痛症。她說網上查閱資料後，主動詢問醫生會否可能是纖維肌痛症，方獲安排做痛點測試等檢查並確診，當時亦向醫生表示有牙痛等病徵，惟該醫生着她尋求專業牙醫處理，「你還你，我還我咁，分得好清楚」。前述綜合回覆則稱，醫療紀錄顯示病人覆診時未要求醫生轉介牙科服務。
菲臘牙院指複雜 不再做教學病人
彭鴻昌表示，Angel的纖維肌痛症引發咬合問題，進而導致磨牙、進食困難，應由痛症科、精神科及牙科共同治療，菲臘牙科醫院及醫管局合作最合適。據局方綜合回覆，菲臘牙科醫院2022年8月1日收到事主私家牙醫轉介要求安排專科全面口腔護理，即涉複雜程度較高的全口復康性修復，惟該院確認個案過於複雜，不適合作「教學病人」。
衛署街症剝智慧齒 排期2025
Angel稱，2023年2月向衛生署牙科街症求醫要求剝智慧齒，原本也想請醫護看牙齒情况，但職員只問了兩句「剝邊隻？剝唔剝？」但因阻生智慧齒靠近神經線，需做口腔外科手術，最終被轉介至該署口腔頜面外科專科，排期2025年9月到該署轄下的瑪嘉烈醫院口腔頜面外科及牙科診所。
社署認可診所大部分拒估價
Angel正領取綜援，在社署設立的牙科醫療津貼下，受助人會先到獲社署認可的牙科診所索取估價，以獲津貼。她曾獲津貼補牙、杜牙根等，然而後期牙患情况複雜，她說大部分診所不願治療，包括以個案複雜和厭食症病史為由拒絕，部分則在電話溝通階段已表明只提供植牙、補牙及剝牙等服務，因此她至今未能索取估價。
彭鴻昌：公營缺跨專科合作平台
彭鴻昌提及，政府的口腔健康及牙科護理工作小組界定了「有經濟困難人士」、「有殘疾或特殊需要人士」及「高風險群組」3類弱勢群體，稱Angel屬高風險群組，病情複雜嚴重，牙醫應按報告建議，為該群組提供牙科服務時，與同時提供醫療服務的醫生有緊密聯繫，強調現時公營醫療系統未有供不同專科的合作平台。他認為應效仿英國等地，加強特殊護理牙科培訓。
回顧求診經歷，Angel形容自己就像「被人踢來踢去的皮球」，反問「當所有人都reject(拒絕)緊你嘅時候，連政府都話幫你唔到嘅，我仲可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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