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小說家殺妻案》 被批破壞原著紀錄片集
【明報專訊】本欄日前談及明日在HBO Go播出結局的《小說家殺妻案》(The Staircase)，雖然來自真實案件，素材卻源自Netflix上架的紀錄片集《15年來的樓梯案訴訟》；後者導演尚沙維迪雷斯德(Jean-Xavier de Lestrade)上月接受雜誌《Vanity Fair》訪問，對於開放所有資料給《小》劇創作人安東尼奧甘普斯(Antonio Campos)，最後劇中所呈現的他及團隊，顯得太不專業，尚沙維稱難以接受。
《15年來的樓梯訴訟》享盛名
合共8集的迷你劇《小說家殺妻案》講述Michael第二任太太Kathleen，2001年12月初陳屍北卡羅來納州達勒姆大宅的樓梯底，當時只有兩人在屋內，Michael發現並報警。最終驗屍報告及Michael被揭是雙性戀者，給控方找到入罪證據，Michael被判謀殺罪成，終身監禁，而且兩次上訴失敗。《15年來的樓梯案訴訟》則分兩次推出，合共13集，記錄了被控殺妻的小說家Michael Peterson從準備審訊、上庭、敗訴、上訴、再翻案的過程，2005年贏過堪稱美國電視、廣播版普立兹獎的「皮博迪獎」(Peabody Awards)。多年之後，安東尼奧甘普斯聯絡尚沙維迪雷斯德，稱想把《15年》轉化為戲劇，並得到後者首肯，讓他閱覽所有片段、筆記；甚至2011年尚沙維拍後加的幾集，安東尼奧也跟隨左右。《小說家殺妻案》到巴黎取景，紀錄片集的剪接師Sophie Brunet，亦即劇集版由朱麗葉庇洛仙(Juliette Binoche)飾演的角色，亦招待劇組到她家中晚膳。尚沙維自言雖是《小》劇監製之一，收取了酬勞，卻只是掛名而已；亦明白戲劇自有不同處理，尊重安東尼奧的創作決定，《小》劇拍攝過程，從沒過問，「我們給了他(安東尼奧)所需的所有材料，也非常信任他，所以今天感到非常不舒服，因為好像被背叛了」。
Sophie對Michael生情，一度為他找資料翻案，劇中是重要角色。尚沙維及《15年》其中一名監製Denis Poncet也成為劇中一部分，對於安東尼奧怎樣處理這3角色。尚沙維認為有幾點必須要澄清，以免他們的專業受到質疑。劇中描述Sophie幾乎負責整個紀錄片集的剪接工作，其間暗中與Michael通訊；Sophie受訪時強調是離開了該片集後才與Michael聯絡，而且亦有另外兩名剪接師參與製作。反而後加的5集，才全部由Sophie剪接，而且處理最後3集時，跟Michael已經分手。Sophie表示跟Michael的感情，也從不會影響她的剪接工作，「可能有損Michael利益的片段，也從來不會剪走，我對自己工作有很大要求；而且尚沙維也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這是他的片集，我絕對尊重」。劇中講述Sophie跟尚沙維和Denis有過爭執，也絕無其事。雖然她承認，跟尚沙維都很同情Michael的家人。
劇中另一失實是講Denis反駁Sophie與尚沙維，認為紀錄片集出來的效果傾向同情Michael，似要幫助他上訴。Michael的代表律師David Rudolf就指出，當初答允讓尚沙維拍攝，就是要肯定不能上訴，片集才可播出，「因為我也不知道那會幫助還是傷害到Michael」。《紐約時報》曾給《15年》很高評價，《小》劇卻被指破壞了一切，《15年》的團隊認為如果加了杜撰情節，就應該出字幕提醒觀衆。監製之一Allyson Luchak表示，《小》劇把拍攝團隊描寫成有偏見，是侮辱了他們的專業；她稱比起要點出Michael有罪或無辜，《15年》要劍指的其實是美國刑事司法系統，而且就算要拍成劇集，也有責任準確呈現事實，「不然就是給女死者的疑案更添混亂，這又怎能幫到任何人？」
尚沙維曾奪奧斯卡最佳紀錄片
Allyson所說不無道理，Michael殺妻案拖拉多年，定罪又獲得翻案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控方失職，負責此案的血液分析師Duane Deaver假造證據。很多現場環境證據遭破壞或忽略，譬如死者Katheleen頭顱的傷痕如何形成，也沒深入研究，控方往往以結論推斷原因等。其實《15年》之前，尚沙維曾以《Murder on a Sunday Morning》贏過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正是另一齣質疑美國刑事檢控出問題的作品。講述2000年5月，一名旅客在酒店外被不知名的年輕美籍非裔殺害，數小時後叫Brenton Butler的15歲少年經過兇案現場被捕，雖然他比目擊者形容的槍手年輕及矮小，但最後死者丈夫稱認出Butler是兇手。其後Butler在沒家長及律師陪同下被警方審問12小時，並簽署認罪書，警方就終止調查。單靠目擊者、疑犯認罪及沒有實質證據下，Butler被控謀殺。Butler作證時稱被警方強迫才會簽下認罪書。跟《15年》一樣，尚沙維片中跟拍辯方，看他們怎樣整理案件及上庭反駁控方，最終陪審團僅商議45分鐘，就決定Butler無罪。之後警方及檢方受到法官嚴厲指摘，謀殺案最終重啓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