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母親嫌我的《吶喊》不好看，叫我買張恨水小說回家。」
—魯迅
「張恨水是國內唯一婦孺皆知的老作家。」
—老舍
「我也是他的讀者。」
—張愛玲
「上至黨國名流，下至風塵少女，一見着面，便問《啼笑因緣》。」
—張恨水
■小說奇才張恨水 半生報人
2016年「尋夢園」系列言情小情宣布停止出版，出版商嘆喟「一代青春終結」。言情小說描繪浪漫愛情故事，男主角多是「高富帥」，卻愛上平凡的女主角，兩人越過種種困難，最終大團圓結局。不說不知，民國亂世也有言情小說，作品稱為「鴛鴦蝴蝶派」， 張恨水便是代表人物。
「小說奇才」張恨水(1895-1967)從事報業30年，曾任編輯、記者，因為工作經常出席政客宴席，獲悉很多上層社會內幕消息，成為創作題材。作為家中長子，他一人挑起全家十六口的生計，曾每日工作15小時，日間跑新聞，晚間當編輯，練成快速寫文章的本領，為日後同時連載5至6部小說奠下根基。
■文如其人 追尋自由戀愛
張恨水初投身報業時，已開始投稿，均獲正面評價，逐漸累積人氣，《啼笑因緣》更席捲全國，老舍稱他是「國內唯一婦孺皆知的老作家」，張愛玲也是他的讀者。《啼》男主角出身銀行家族，接受新式教育，後來遇上賣唱少女，二人情投意合，可惜青年因奔喪而暫時離開之際，軍閥將領出現，硬搶少女。後來青年仍與少女相會，軍閥得知大怒，折磨少女成瘋子。《啼》雖然不如現代言情小說擁有圓滿結局，但男主角突破「父母之命」、「門當戶對」的傳統婚嫁框框，追求自由戀愛，對於民國讀者而言，情節已十分「夢幻」。後來男主角更使計懲罰軍閥，大快人心，因為當時很多人都不滿軍閥統治。小說連載時，很多商人都要求廣告刊登在小說版面旁的位置，吸引讀者。連載完結後即出書，屢次再版。張拒寫續集，出版社就聘請他人續寫故事出版，出現了幾十種偽名小說。兩電影商亦對簿公堂，爭奪拍攝權。
跳出小說，張恨水本人的愛情也曲折離奇。他希望自由戀愛，卻難違母命娶妻，成親當日更發現妻子遭「掉包」，因為原本母親看中的是清秀端莊的二女兒，但出嫁的卻是目不識丁、長相醜陋的大女兒，婚姻最終有名無實。張30多歲時才遇上真愛，對方是自己的書迷，年齡相差廿載，她屢次拒絕母親安排的相親後，最終與張共偕連理。
■鴛鴦蝴蝶派 今日老套當時破格
「鴛鴦蝴蝶派」作家多寫愛情，五四新文學家批評形式似舊式章回小說，內容只寫風花雪月，視文學如遊戲，貽誤青年讀者。張恨水十分抗拒「鴛鴦蝴蝶派」的稱呼，因為他認為章回小說形式有可取的地方，改革文學不應「一刀切」，貪新棄舊。而且他自覺作品除了寫愛情，還刻劃了社會黑暗，主角會因愛國而投身抗日戰爭，所以情節並不「離地」。
誠然，現在讀民國的言情小說，內容似「粵語長片」情節。但對於當時諱言情愛的社會來說，作品卻成為讀者的啟蒙與慰藉。
其他鴛鴦蝴蝶派作品
《玉梨魂》徐枕亞
改編自作者經歷：青年於富紳家庭當教師，愛上守寡媳婦，但礙於禮教，寡婦沒有接受青年的愛，反而將小姑許配給青年，自己殉情解脫。
《秋海棠》秦瘦鷗
京劇伶人秋海棠遇上軍閥拐帶的女學生，一見鍾情，兩人更誕下女兒。後來軍閥怒拆鴛鴦，更狠毁秋海棠容貌，秋海棠只能帶着女兒逃走，最後窮困而死。
■做一做
1. 張恨水做過什麼工作？
A. 記者
B. 軍人
C. 伶人
D. 教師
2. 誰不是「鴛鴦蝴蝶派」代表？
A. 張恨水
B. 秦瘦鷗
C. 徐枕亞
D. 老舍
(答案見另文)
■下期預告
除了愛人，還可愛國。下期愛國詩人聞一多將戴着腳鐐跳舞，訴說對國家的愛恨。
文：蔡康琪
圖：網上圖片
[語文同樂 第27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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