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遭沒收回鄉證23年的支聯會副主席蔡耀昌，上周六取得回鄉證後即日返廣州。廣州是蔡耀昌「叛逆歲月」的重要一站，不但啟蒙了他對民主的追求，亦讓他連繫上全國的學運同路人。蔡耀昌的中國情義結也許令當下不少年輕人費解，他也不諱言自己就是時下人稱的「大中華膠」，會從一而終地關懷神州，延續1989年六四當晚對自己的約定：「終生為中國民主奮鬥，才稍為對得起犧牲的人民」。

明報記者 利君雅

上周六廣州22小時之旅後，蔡耀昌昨日在訪問中述說他的中國情。他說不介懷被稱為「大中華膠」，但要知道他同時也是「共產黨的敵人」、「不是聽共產黨的那一套」。當下國家主席習近平大談中國夢，高唱民族復興大業，60後的蔡耀昌說，「建設民主中國」是他大學時代萌生的信念，這份信念才是他的中國夢。

也是「共產黨的敵人」

蔡耀昌23年前告別的廣州，車站外四野荒蕪，市中心僅限越秀區北京路一帶，他大學時常到廣州的中華書局，購買當時學界追捧的《走向未來》叢書，對民主的追求就在那�堥漁犮巨|；日前終重踏舊地，首次乘開通近20年的廣州地鐵，但「書癡」的寶庫已不在中華書局，而是在繁盛的天河商業區。蔡耀昌感嘆，重回之旅旨在測試「回鄉權」是否真實，未及細賞廣州沿途風景，倒是在廣州地鐵上細閱路線圖時，看見「中大」站，讓他回想讀書時期在中山大學交流，回味當年與當地學生一同留宿的歲月。

看廣州繁盛進步 想起人權自由倒退

蔡亦說，在廣州的22小時，看見中國表面的繁盛進步，反令他唏噓，腦海想起23年來在人權、自由的倒退；23年前未回歸的香港期盼「一國兩制、港人治港」，蔡說：「現在已經走了樣」。

49歲的蔡耀昌在港土生土長，孩提時與內地的聯繫僅限每年定時定候「運送物資」給在深圳的婆婆。「家國情意結」反是在1985年就讀中大數學系、參與中大學生會時萌芽。蔡耀昌形容，他那一代的大學生，校園一片「中國熱」，討論中國、認識中國是潮流，更經常參與新華社香港分社舉辦的內地交流團，亦常與內地各省學聯接觸，以此思索回歸後的香港民主未來，只是從沒料到會有六四的發生。

23年前遭沒收回鄉證 非常傷感

89民運後，1993年8月，蔡耀昌協助曾參與民運的工運領袖韓東方，由美國經香港回北京，二人在廣州留宿時，公安半夜破門拘捕韓東方。蔡耀昌憶述，他被盤問12小時後被直接送到廣州火車站的禁區，蔡耀昌當時以為公安會在其回鄉證蓋出境印章，但公安反是將之沒收，並宣讀他「從事反中國活動」，禁入境3年。

蔡耀昌回想當日獨自坐在回港的直通車上，列車已進入香港，但內心還是不斷重複�荂u未能回國3年」的「懲罰」，「就算只是3年，當時也非常傷感」。回港後事件公開，他即使收到記者電話亦試圖否認，「以為不公開事件、保持低調，會有減刑」，但隨�虓U來愈多身邊人受相類遭遇，且3年又3年，令他一度心息，至於今後，蔡耀昌說「初心未變，步步為營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