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政治犯:不悼念李光耀
被指密謀顛覆 受盡嚴刑拷問

[2015.03.28] 發表
曾被新加坡當局未經審訊被囚的政治犯張素蘭(左),曾經出版回憶錄《Beyond the Blue Gate》及編輯另一本書《Escape from the Lion's Paw》。她指出,2010年出版回憶錄時,早已做好被捕的準備,包括把所有相關文件及資產收起、叮囑家人別亂開門等。圖右為一起被捕的曾至誠。(張煒明攝)

新加坡建國總理李光耀逝世,全國傳媒都幾乎統一口徑歌功頌德,唯獨在他治下被打壓過的2600名政治犯,對此不以為然。年逾60的張素蘭及曾至誠,1987年在新加坡政府的「光譜行動」中被指利用馬克思主義密謀推翻新加坡政府,未經審訊被囚獄中,其間受盡嚴刑拷問,還被迫上電視「懺悔」。 談及李光耀,張素蘭指每個人都有功過,對他「既沒愛亦沒恨」,不會特別悼念他;對於自己的過去,張只淡然說,事件令她浪費了數年青春:「人生就是經歷之旅,但我們已經捱過了。」

明報記者 張煒明 新加坡報道

反對限制外媒 惹李光耀「公審」

66歲退休律師張素蘭,雖已屆花甲之年,思路依然十分清晰。當年被政府指滲透新加坡的天主教會、工人黨及新加坡律師會,她都先後服務過。

她當年曾是律師會一個屬會的主席,反對政府修例限制外國傳媒評論新加坡內政,惹來李光耀親自在電視上「公審」律師會。其後政府利用內部安全法,指她把律師會變成壓力團體,她在1987年5月21日與其餘15人一同被捕,未經審訊被囚獄中,當時她38歲。後來被捕者更增至22人。

與張素蘭一起被捕的,還有時年32歲的曾至誠。他在英國留學時已經參與學運,回國後加入工人黨,負責出版刊物議論時政。

他批評李光耀為打壓異己無所不用其極,回想自己經歷時表現十分沉重,對當年被迫在電視上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員十分痛苦。當時「懺悔」節目經政府剪接,令人看上去他們真的有認錯。

被迫自認共產黨員 上電視「懺悔」

上述被捕者獲釋後,部分人發出聯合聲明,表明從未顛覆政府,當局隨即再次拘捕這批人。其間張先後兩次提出司法覆核,其中一次法庭裁定張的拘捕令無效,當庭釋放,踏出法院之際再次被捕。

張素蘭先後被囚兩年半,曾至誠則先後被囚一年半。後來政府更修例,禁止法官覆核涉及內部安全法的案件。

申覆核勝訴獲釋 離法院即被捕

出獄後,張素蘭早已寫好回憶錄,但怕再次被捕而未有出版。沉默了20多年,他決定將之付印,為這段獅城黑暗歷史留下紀錄。由於仍是全國哀悼周,張對於自己獄中經歷不欲多談。但在其著作Beyond the Blue Gate中,她指自己在獄中曾被打、被羞辱、被迫坐在冰上及冲冷水浴、赤腳站在冷氣機排氣管上等。

除了囚禁異己,李光耀亦經常被指利用誹謗罪控告反對派。已故反對派領袖惹耶勒南,1981年贏得新加坡開國以來第一個反對派國會議席,但他早在1970年代已被李光耀控告誹謗罪,被迫變賣大屋賠償,妻子亦因壓力患癌過身。

他三度當上國會議員,但最後兩次分別因被控偽造帳目及誹謗,入獄及破產,最後被禠奪議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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