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弱人造鑽興起 夾擊天然鑽石
龍頭De Beers毛胚鑽銷售價值瀉逾八成
鑽石幾乎是人人求婚必備之物，象徵珍貴與永恆，但因今年存貨過多，中游減少入貨，加上宏觀經濟疲弱，近一年來毛胚鑽石價格已跌逾兩成。鑽礦及鑽石貿易龍頭之一的De Beers身受其害，最近銷售周期的，數字見今年新低，預言未來一段時間要減少出貨，希望托起鑽石價格。不過，傳統天然鑽石還要面對實驗室培育鑽石崛起，價格恐受結構性威脅。
De Beers最近公布第九個銷售周期(今年10月4日至11月3日)數據，期內臨時銷售價值8000萬美元，按年急插82.4%，按年跌勢均較上個周期加快。De Beers行政總裁Al Cook表示，鑽石業面臨多項壓力，包括宏觀經濟有挑戰、中國內地零售復蘇緩慢。
De Beers過去1年鑽石減價四成
Al Cook指出，中游正重新建立批發商的供需平衡，De Beers繼續支持其認證的採購商以靈活方式入貨，惟De Beers在今年第九個銷售周期，會繼續減少毛坯鑽石供應。消息指出，所謂「靈活方式」，是指公司允許客戶將合約中高於1卡的鑽石有一半可延遲採購，圖令鑽石價格止瀉。今年10月De Beers銷情成2020年疫情以來最差，並宣布今年內不再網上拍賣。
即使鑽石銷情不佳，Al Cook仍堅持達到公司今年的毛胚鑽石產量目標3300萬卡，並稱公司正囤積鑽石，有信心價格終有一日會回升，到需求增長後，再將存貨售出。彭博指De Beers過往不時控制鑽石供應量，阻止價格狂瀉。事實上，De Beers今年上半年業績已經轉弱，EBITDA(除息稅、折舊及攤銷前盈利)按年大減逾63.2%至3470萬美元，毛胚鑽石每卡平均售價亦由去年的213美元降23.5%至163美元，主因是較廉價的鑽石銷量上升，但仍較2021年的每卡135美元高。毛胚鑽石產量約為1650萬卡，按年大致持平。De Beers精選可製造鑽石去年6月每卡盛惠約1400美元，時至今年7月，每卡已急跌64.7%至約850美元。外媒引述消息稱，De Beers過去一年已將鑽石減價四成，單計7月已削15%。
印度業界籲停入貨 改善供需平衡
由於鑽石存貨過剩，拖累價格急跌，身為全球的鑽石切割與貿易中心印度亦拒絕入貨，令De Beers鑽石更難出口。據印度鑽石業界的聯合通告，印度今年首8個月整體出口按年跌25%，使過去數月鑽石成品庫存增加，價格走軟，令供需不平衡。通告稱，無論中游市場的需求狀況如何，鑽礦商都會定期出售鑽石原石，但建議業界10月中至12月中期間暫停入口毛胚鑽石，以改善供需平衡，保障鑽石價值，增強消費者信心，建議會於12月首周再檢討。此外，印度正值排燈節，亦影響當地鑽石廠運作。
美通脹升中國內房危機拖累需求
鑽石價格所以大跌，另一原因是去年基數較高，與今年價格成對比。彭博分析，疫情時買家困於家中，反而願意花錢在珠寶上，鑽石業成大贏家之一，但當經濟重新運作，鑽石需求急速冷卻，行內許多人便因此存貨過剩，加上美國通脹攀升，中國受內房危機困擾，均拖累鑽石需求。
此外，與De Beers並列為鑽礦商龍頭的Alrosa紮根俄羅斯，因去年2月爆發的俄烏戰爭而被美國制裁，促使毛胚鑽石價格一度上漲。去年首季全球毛胚鑽石價格便按季漲約兩成，走勢與今年背馳。
外媒指許多鑽石原石經印度打磨後，貼上來源地印度的標籤，便可出口到西方，俄羅斯來貨本身又特別廉宜，暗示Alrosa部分鑽石或已繞道流出市面，恢復供應到全球市場。受制裁打擊，Alrosa今年上半年純利按年瀉34.9%至5560億盧布(約8.5億加元)，但跌幅似乎不及De Beers。
縱使如此，Alrosa亦表示取消今年9月、10月的鑽石分配，緩解過度供應的壓力。即使宏觀經濟改善、存貨減少，鑽石價格仍面臨結構性問題，就是實驗室培育鑽石(下稱人工鑽石)崛起。統計今年1至7月，人工鑽石銷量按年升55.5%，銷售額升20.9%，今年以來需求繼續轉強。零售業分析公司Tenoris鑽石業分析師Edahn Golan稱，天然鑽石今年銷情呆滯，人工鑽石除價錢外各項指標均報升，今年7月起人工鑽石市佔率更追上天然鑽石，成五五之比，料來年天然鑽石需求平穩，人工鑽石銷情持續轉旺，有望搶佔更多市佔率。
分析：人造石市佔達五成 料續暢旺
人工鑽石5年前售價仍比天然鑽石低約兩成，現時零售商以低價促銷人工鑽石，目前售價較天然鑽石低約八成，且對環境較好，並能減少「衝突鑽石」(血鑽)的數量，具另類吸引力。Edahn Golan指，人工鑽石的毛利率持續擴大，今年7月已達62.7%之高，其平均質量也上升，現時已升至約1.94卡。他認為，2卡鑽石是熱門產品，隨着熱潮發展下去，3卡產品需求有望增加，進而將散裝人工鑽石的平均質量推高。他又稱，去年散裝天然鑽石平均在門店儲存13個月，今年7月平均儲存19個月，要待逾一年半才能售出，嚴重影響現金流。
明報記者 鄭智文
綜合報道：彭博、《經濟學人》、《Fortune》、《Jeweller》、《Veranda》、英國廣播公司、Tenori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