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疏解」40年

[2023.07.06] 發表
首都規劃建設委員會主任蔡奇(面向鏡頭中間)7月3日出席首規委全體會議並講話。(新華社)

上周的中央政治局6月例會,主要議題是審議支持河北雄安新區「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見」,會議稱設立雄安新區是中央「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深入推進京津冀協同發展」的重大決策部署,「是千年大計、國家大事」。雄安新區設立不過6年時間,但北京市「疏解非首都功能」卻早在40年前即開始,當時主導此事的常務副總理萬里,差一點就把新成立的中國石油化工總公司(中石化前身)總部趕到河北省會石家莊去了。

本周一,首都規劃建設委員會(簡稱「首規委」)召開會議,亦強調要「堅定有序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已升任政治局常委的蔡奇,繼續以首規委主任身分出席會議並講話,同為首規委主任的北京書記尹力主持會議。之前的首規委主任,只是由北京書記一人出任。從5年前開始,首規委就實行「雙主任制」,分別由中辦主任和北京書記擔任,排名前者第一、後者第二,開會多由前者講話,後者主持。

上屆首規委兩名主任分別是丁薛祥和蔡奇,本屆變成蔡奇與尹力,雖然蔡奇兼任中辦主任,但官方報道卻只提其政治局常委職務,顯示首規委規格進一步提升。

由中央大員兼管首都城建規劃,顯示北京市城建屬國之大者,北京是中央政府所在地,黨政軍企各機構級別與北京同級甚至更高,非中央大員出面統籌協調不可。首規委1983年11月成立後,首任主任就是時任國務院第一副總理萬里。

當時北京市人口已達950萬,首規委成立的首務,就是阻止北京市人口繼續膨脹,萬里將目光盯上了剛成立的中石化總公司。

那時還沒有雄安新區,萬里就想讓新成立的中石化總部遷至石家莊辦公,以紓緩北京的「人口爆炸」。

據知情者憶述,他當時在中石化申請批地建辦公樓的報告上批示:「請到石家莊辦公!」

據說,那時中石化首任總經理陳錦華(後任國家計委主任、全國政協副主席)很怕在公開場合碰到萬里,因為每次萬里都會追問:「你們搬走了沒有啊?怎麼還不走啊?」雖然成立中石化總公司是時任總理趙紫陽拍板決定的,公司成立大會由副總理姚依林出席,但申請建總部大樓的報告,萬里就是不批,正部級的中石化各部門只好在北京各處分散租房辦公。

最終熬到1988年,萬里升任全國人大委員長,首規委的主任改由當時的北京市長陳希同出任,陳雖然掛有國務委員的頭銜,但權勢較萬里差了一大截,中石化的建樓用地終於1990年代初獲批,算是在北京立住了腳。中石化大廈到1999年才在北京朝陽區動工興建,2006年落成。

首規委之後歷經賈慶林、劉淇、郭金龍3任主任,北京市人口現在已經有2100萬了。

雄安新區開建後,央企總部又是首批被疏解的對象,但卻多是近年新成立的公司,如星網、中化、華能等,像中石化這類大牌老央企,恐怕難再離開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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