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新創大騙局》 「女版喬布斯」成刑之路
【明報專訊】近期各大串流平台推出不少關於騙徒的真人真事改編劇集，Netflix的《創造安娜》(Inventing Anna)是其中之一；聚焦初創企業的也不少，例如將在AppleTV+上架的《初創玩家》(WeCrashed)，就以共享工作空間公司WeWork的發展經過為藍本；上月底在美國ShowTime頻道首播的《Super Pumped》，則以美國最大召車平台Uber創辦人兼前行政總裁卡蘭尼克(Travis Kalanick)的故事為背景。至於本月3日在Disney+首播的《新創大騙局》(The Dropout)，女主角既是騙徒，亦投身初創企業，如果有留意國際新聞，對她不會陌生，正是今年初被控詐騙罪成、有「女版喬布斯」之稱的美國血液檢測初創公司Theranos創辦人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
標榜幾滴血驗百病
《新創大騙局》本月3日在Disney+上架時連播3集，昨日第5集曝光，預計下月7日第8集結局。或許了解劇情之前，先重溫霍姆斯的案件。2003年，年僅19歲的她從史丹福大學輟學並成立公司Theranos，聲稱研發出一款迷你驗血儀器，只需從手指上取幾滴血就可檢測出數百種疾病，較傳統驗血技術便宜及快速。其後集資數以億計美元，就連傳媒大亨梅鐸、甲骨文創辦人埃里森都是投資者，舒爾茨及基辛格等前國務卿也加入董事局，公司一度估值90億美元。不過《華爾街日報》2015年的偵查報道揭發，Theranos驗血儀器有瑕疵及檢驗結果不準確。醜聞爆出後，該公司2018年倒閉，霍姆斯被控誤導投資者及病人，今年初裁定串謀詐騙等11項罪名中的4項成立，面臨最高80年監禁。
真人真事化成戲劇，當然不能按照「史實」照本宣科；《新創大騙局》基本上根據投資銀行家兼財經記者Rebecca Jarvis為網台製作的節目《The Dropout》改編。《新》劇原創人及監製伊莉莎伯梅利韋華(Elizabeth Meriwether)自言跟霍姆斯同名三分親外，與對方的經歷也相近，兩人年紀相若，伊莉莎伯製作大受歡迎的處境劇《嬌俏可人兒》(New Girl)也是不足30歲的年輕人，當時從未接觸過電視行業的她，同樣面對不熟悉且男性主導的工作環境，過程艱辛，因此對於年輕女孩忽然得到權力的故事很感興趣，尤其發現矽谷荒謬一面的時候。
《孤星淚》女星雅曼達施菲(Amanda Seyfried)劇中扮演霍姆斯，劇集一開始先交代霍姆斯背景；其父原是能源公司安然高層，目睹公司倒閉後爸爸事業失敗遭受鄰居奚落的傷痛，霍姆斯矢志要成功。考入史丹福大學化學工程系後，跟一般女孩不同，她到北京學習中文時已非常認真，甚至大部分同輩認為她有點怪異，卻吸引巴基斯坦出生的美籍富商巴瓦尼(Ramesh "Sunny" Balwani)注意。霍姆斯野心勃勃，不但以新生姿態參與研究所的工作，並且翌年就輟學創業，開公司研發驗血技術。怎料得到投資者信任並到瑞士展示成果之際，才出現問題，結果她利用小技術蒙混過關，展開其後「詐騙」之途。
兩類白種老男人
霍姆斯的崛起與衰落過程，報載甚詳；此劇主要透過霍姆斯之前的訪問、Theranos案法庭文件，以及新聞報道，外加編劇的想像，重建這標誌矽谷的成功女企業家，如何可以圓謊，而又得到赫赫有名政商人士的信任。劇中的霍姆斯十分崇拜蘋果公司創辦人喬布斯(Steve Jobs)，模仿他穿著黑色樽領上衣之外，還會在蘋果店外排隊，搶購初代iPhone。為了取得投資者信任，又故意練習把聲線壓低，看來有自信及氣勢。年長霍姆斯一大截的巴瓦尼，對她很迷戀，但霍姆斯最初沒意思讓他入股，直到Theranos山窮水盡，才要求他注資，可是2000萬美元也很快用盡。此劇第4集以「白種老男人」為題最畫龍點睛。年紀不輕的科研部主管Ian，慨嘆霍姆斯已忘記初心，秘密跟大型連鎖藥房Walgreens合作成立健康中心，把還未成功的驗血機放在門市服務顧客，Ian卻蒙在鼓裏，得悉計劃後警告身在董事局的好友Channing及霍姆斯，若真的實行，市民會受害。Ian的下場是被解僱，即使實驗室的同事發起若不重新聘請他，就集體辭職。霍姆斯表面讓步，Ian復職，卻調離實驗室投閒置散。
Ian是守住良知的「白種老男人」；另一邊的典型是Walgreens的幾個管理層。Jay博士曾經發展初創事業，霍姆斯首次跟他會面，說話投其所好，令他迅速游說公司的財務總監Wade投資，後者最初不以為然，認為霍姆斯把發明說得那麽好，怎麽仍未得到食品藥物管理局通過？下令必須顧問Kevin進入Theranos的實驗室核准相關技術，方答應合作。霍姆斯以知識產權受嚴密保護為由，一直迴避，甚至拒絕。其後連環出招，先是批評Walgreens保守落伍，再安排連鎖超市Safeway的代表同日到辦公室疑傾談合作；然後製造錯覺，讓Wade等人以為霍姆斯將會去波士頓另一連鎖藥房CVS總部。Kevin是理性的代表，認為霍姆斯只是虛張聲勢，未看到實驗成果，難言投資。Jay卻再次游說Wade，「這是新的世界，這些孩子不會多想，不會被綁手綁腳，他們不管審查委員會、官僚這些，只想完成任務。Wade，我們老了，恐龍一樣」；Jay告訴Wade不能錯過這次合作。販賣夢想與幻象的霍姆斯，刺中這些白種老男人懼怕落後的要害，也說明了為什麽她的謊言能多次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