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中」:踏破鐵鞋無覓處

[2022.03.11] 發表

【明報專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指有些事物花了很多心機尋找,也遍尋不獲時,最終竟很容易便獲得。「鐵鞋」不是真的指用鐵做的鞋,而是指即使穿上堅固又耐用的鞋子走路,也把鞋子踏破呢!

崆峒訪道至湘湖,萬卷詩書看轉愚。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踏破鐵鞋」一句出自南宋詩人夏元鼎 《絕句》,原文意思是雖然詩人自問努力學習看了很多書,卻沒法尋到心中的答案。沒想到他遠道尋訪的真理,一下子就浮現眼前。詩人將穿上鞋子外出求學問的經歷寫成經典詩句,說明遊歷體驗也不是只有玩樂呢!

要走遍大江南北求學問,沒有鞋子怎能成事?哪款鞋子比較好?

屣:倒屣相迎

鞋子有不少名字,除了「履」,還有「屣」(粵音:徙)。在《三國志》中,東漢時期的博學之士蔡邕,因為有才學、有名望,家中常有賓客往來。有一次,蔡邕着急地趕來迎賓,竟然把鞋子穿反了!哪位大人物讓他這麼緊張呢?在場賓客看見蔡邕原來是在招待一個黃毛小子,覺得驚訝,但蔡邕卻說眼前的小伙子才學非凡,他也自愧不如。蔡邕還說應將家裏的書盡數給他呢!這個小伙子,就是日後成為「建安七子」之一的才子王粲。蔡邕在王粲成名前已經知道其實力,還不惜「倒屣相迎」呢!大家看見誰會這樣熱情,連鞋子都趕不及穿好也要見上一面、好好招待呢?

靴:來!給我脫靴!

一般包裹足部的稱為鞋子,有些鞋還包裹小腿,這些高筒鞋稱為「靴」,是不少人在冬天愛穿的鞋子款式,早期是寒冷北方的少數民族裝束之一,後來在中原地區流行起來,軍人也常穿呢!軍人穿的款式稱為「軍靴」,它的設計不只耐穿,還能好好保護足部,使之不易受傷。軍人會穿靴,詩人也愛穿靴。唐代詩人李白便是其一,他更以靴來給別人「下馬威」。唐玄宗很愛惜李白才華,常召他參與宴席。李白雖然會應約,可是李白並不喜歡權貴,而且是有名的桀驁不馴詩人,有一次宴會時,借醉來要當時得令的宦官高力士給自己脫靴子,趁機羞辱一番。當時唐玄宗沒有阻止,高力士迫於無奈照樣為李白脫靴。

履:灰姑娘的「布」鞋

一雙鞋子很重要,在迪士尼動畫《仙履奇緣》中,王子能根據玻璃鞋找到灰姑娘,終成眷屬。《仙履奇緣》中的「履」指鞋子,即是故事中的關鍵玻璃鞋。

中國古代也有「灰姑娘」,她們穿著薄布製成的鞋子在寒冷的日子工作。《詩經》有首詩〈葛屨〉(屨粵音:句),指以葛布製成的鞋,葛布是以植物「葛」纖維製作的布疋,質地薄,製成的鞋子就像夏天的涼鞋。在〈葛屨〉中,便描述縫衣女在寒冬下,只能穿上這些葛布鞋踏在雪地上、為主人縫衣裳。由於縫衣女地位低微,即使辛勤為主人縫衣,卻沒受到尊重,她們的遭遇,像不像被繼母欺負的灰姑娘?

屐:木屐藏眼淚

鞋可用布、皮革製成,也可用木製,稱為「屐」。有個與木屐有關的悲傷故事,春秋時期,晉國有名很好的臣子介子推,他淡泊名利、忠心不二。晉文公得以登位,介子推功不可沒,可是當晉文公成為一國之君後,卻把他忘記,介子推也和母親歸隱山林。晉文公後來想起介子推,可是介子推已不願見他了。後來有壞心眼的臣子為了逼介子推出來,建議放火燒山,卻沒想到介子推情願抱樹被燒死也不肯就範,此事令晉文公又懊悔又悲傷,便命人將還未完全燒掉、介子推所抱的樹身做成木屐,天天穿上,要自己記得他。

■知多點

足下

有一個平輩間的尊稱「足下」,是帶有敬意稱呼「你」的意思,便是來自以上的小故事。晉文公穿木屐想起介子推時,便會悲痛地說:「悲乎,足下!」,此後人們便以「足下」來表示蘊含敬意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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