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練筆：範文作者例子應用──莊子
【明報專訊】莊子，戰國時宋國人，為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他曾為宋國的漆園吏，與惠施為友，一生雖處貧困，卻鄙棄富貴名利，崇尚自然，追求逍遙無待的精神自由。以下略談其處世態度以入文。
●作者例子(圖)
□ 處世態度 □ 相關名言 □人生經歷
■莊子
◆鄙棄名利
•莊子家境貧困，曾窮得要向監河侯借糧。宋人曹商為宋王使秦，秦王喜歡他，賞他一百輛車。曹商返回宋國，見到莊子，便炫耀自己的富貴，嘲笑莊子居於窄巷，窮困潦倒，餓得面黃肌瘦，還要編草鞋來維生。不過莊子並不羨慕他，反而問曹商是否替秦王「舐痔」(用舌舔痔瘡)，諷刺他以尊嚴換取財富。
•楚王重金禮聘莊子為宰相，他拒絕了，說「我寧游戲污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我寧可於污濁的水溝中自在遊戲，也不願被國君束縛。)
◆看透生死
•莊子妻死，惠子前往弔唁，卻見莊子箕踞而坐，鼓盆而歌。惠子覺得莊子太過分了。莊子卻說，妻子剛死的時候，他也悲愴難過，後來卻覺得生死如同四季運行──「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死亡不過是重歸天地自然，故實不必傷心痛哭。
•莊子談到死亡，依然是輕鬆詼諧。《莊子》記載，莊子將死，弟子欲厚葬之，莊子卻說：「吾以天地為棺槨」，叫弟子不必預備了。弟子怕他的屍首被鳥吃掉，莊子的回應也很妙，他說「埋在土裏被螻蟻吃，不埋的話為烏鴉和老鷹所吃，你們為何要偏心螻蟻啊！」
●變用示例(圖)
〈微笑以對〉
對於旁人的譏誚嘲弄、抬舉逢迎，也可微笑以對，一笑置之。君不聞〈逍遙遊〉中謂「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當舉世均稱譽聖人時，他不會因此而更努力；當舉世都非議聖人時，他不會因此而沮喪。這大概是因為聖人自有其持守的道，何以要因為他人的稱譽或非議而改變自己呢？比如莊子自己，一生窮困，曾窮得要向監河侯借糧。曹商為宋王使秦，秦王喜歡他，賞他一百輛車。曹商返回宋國，見到莊子，便炫耀自己的富貴，嘲笑莊子居於窄巷，窮困潦倒，餓得面黃肌瘦，還要編草鞋來維生。但莊子內心清楚，自己的快樂並非由物質而來，逍遙自在才是他的一生所求。因此，當楚王重金禮聘他為宰相時，他便說出一句「我寧游戲污瀆之中自快」了！常言道：「毁譽從來不可聽。」只要知道自己所持守的道，問心無愧，便不應執著，若將他人的嘲笑或抬舉時時掛在心頭，又有何好處呢？我們還是微笑以對吧！
〈禁區〉
中國人視談論死為禁區，諱言死，彷彿死是晦氣之事。比如興建樓宇，要略去「四」字的樓層；談到死，往往要隱晦委婉地說，說「百年之後」、說「已經作古」；皇帝死了，說「宮車晏駕」；有人在某住所死於非命，該處立即成為「凶宅」，避之則吉。孔子云：「未知生，焉知死」，固然是在意人在生時的道德修養。不過人對死的諸多忌諱，視同禁區，正正源於「未知」，源於人不知死後往哪裏去的害怕與恐懼。若我們視生死為自然之道，便不必趨生避死了。君不聞莊子在妻子死後悲愴難過至在喪禮上鼓盆而歌？又聞莊子將死，弟子欲厚葬之，莊子只謂：「吾以天地為棺槨」拒絕了。莊子正是明白了生死如同春夏秋冬四季的運行一樣，天地賦予人生命，然後以死來使人休息，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因為不必以死為惡事而哭泣了。陶淵明亦毫無忌諱，在死前寫了〈擬挽歌辭〉，這首自己替自己寫的挽歌，第一句便說：「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這便是視死為自然的灑脫。
．胡詠怡 - 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畢業，現職中學中文教師。尤好文字之美，亦慕夫子韋編三絕之勤。
文：胡詠怡
[語文同樂 第48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