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局認犯錯欲索回密碼
因已列呈堂證物騎警拒還

【明報專訊】孟案第6名證人、皇家騎警達爾瓦爾(Gurvinder Dhaliwal)指出　，警方後來獲得了孟晚舟住屋的安全系統密碼，是由警員Lundie交給他，他自己並不知道該密碼從何而來。

達爾瓦爾亦被要求描述逮捕行動發生前、即12月1日晨早會議的氛圍。達爾瓦爾指，CBSA的人非常合作。

另外范德格拉夫也來到了現場，以監督整個過程，決策亦由她下達。范德格拉夫是皇家騎警重案及有組織犯罪應對部門(FSOC)及國內外聯絡小組(foreign domestic liaison unit)主管、達爾瓦爾的長官。

被控方問到為何范德格拉夫要來現場監督時，達爾瓦爾表示：「我不知道。」

騎警不知道長官現場監督

當孟晚舟乘坐的國泰航空777班機降落，她從D65號登機門步出時，達爾瓦爾站在20呎外觀察，並未插手。他說，當時穿印有「警察」字樣的警用背心，但並未穿警服，范德格拉夫亦如此。

他說，因為777是大型客機，下機旅客眾多，加上環境嘈雜，聽不清CBSA與孟的對話。但可以看到，在隨後的檢查過程中，CBSA官員科克倫(Scott Kirkland)將孟晚舟的手機放在RCMP提供的袋子中——將手機裝袋是他聲稱警方唯一向CBSA提出的要求。

達爾瓦爾表示，自己的職責是證物官(Exhibit officer)，負責記錄所有涉及證物的信息，確保其中的連貫性。

在CBSA結束檢查後，他負責將孟晚舟的電子設備放入證物袋中，當時他們沒有攜帶RCMP的袋子，於是使用了CBSA的證物袋。

達爾瓦爾指出，除電子設備外，還收到了一張寫有孟晚舟電子設備密碼的紙條，是科克倫遞交給他的。

他表示，「知道那是密碼，不過當時想都沒想(without thinking)」，只是理所當然以為這是隨孟晚舟手機一同遞交的證物一部分，「警方會在引渡流程結束後歸還孟」。達爾瓦爾強調，沒有人向他索要密碼及要求他搜查這些設備。

騎警忘記拿到密碼通報情況

控方代表律師卡斯利問：「你有將拿到密碼的情況通知上級嗎？」

達爾瓦爾：「我不記得。」

卡斯利：「你對此有過擔憂嗎？」

達爾瓦爾：「我不記得。」

達爾瓦爾再次聲稱，警方沒有要求CBSA獲取密碼。在10月的庭審中，作為證人的科克倫閃爍其詞地表示，密碼被「錯誤地移交給了警方」，迴避談到究竟是如何「交給了警方」。

達爾瓦爾還提到，警方取得孟晚舟住屋的安全系統密碼，是警員Lundie遞交給他的，但他不知道該密碼從何而來。

據一封12月4日的警方內部郵件顯示，騎警打擊洗黑錢行動小組(Financial Integrity Unit)警官Ben Chang在郵件中表明，FBI探員John Sgroi要求獲得孟晚舟電子設備清單以及信息描述，包括每樣設備的電子設備序列號(ESN)及型號等。

辯方曾指出，這違反了司法互助協議(Mutual Legal Assistance Treaty)的程序正義。

達爾瓦爾隨後回覆了一張詳細的電子設備信息表。他稱，自己一開始無頭緒，不知道怎麼做，隨後向騎警技術部門請求協助，才從孟的設備中取得信息。

達爾瓦爾澄清，自己從未在任何一台孟的電子設備上使用過密碼，也從未見過警方技術人員使用過它們。他又指，在拿到電子設備信息後，將其轉交給了負責文件協調的另一名RCMP警員Jen Hunter。

卡斯利問：「有同事告訴你，孟晚舟的電子設備信息被發給了FBI嗎？」

達爾瓦爾：「沒人告訴我。」

他亦聲稱自己從未告訴任何同事該信息已發送給FBI。

達爾瓦爾補充，在2019年1月，CBSA督導Nicole Goodman聯繫他，詢問孟晚舟手機密碼下落，「她解釋說，密碼給了警方是個錯誤，希望拿回來，但我予以回絕」，當時密碼已作為呈堂證供。

孟方律師在上周指出，Ben Chang僅表示未將信息與美方共享，並沒有證明他是否將關於向FBI提供信息一事告知達爾瓦爾。而范德格拉夫曾在工作筆記中述稱，達爾瓦爾告訴她，Ben Chang通過電子郵件將孟晚舟的電話卡、電子設備序列號、移動設備國際識別碼(IMEI)等資料一併發給了John Sgroi，該說法遭到Ben Chang否認。

據《環球郵報》(Globe and Mail)報道，Ben Chang從警隊退休後，目前在一家Galaxy Entertainment旗下的澳門賭場擔任高管。鑑於他已拒絕作證，圍繞「是誰將孟晚舟的電子設備信息交給FBI」一事目前仍未知詳情，要留待法庭傳喚下一名證人、范德格拉夫時方知分曉。

辯方認為，孟晚舟的被捕，是一項由部門間共同協調過的策略(co-ordinated strategy)所引導的行動。孟方希望證明CBSA與RCMP合謀對孟進行了隱密刑事調查，其真實意圖是助FBI蒐證，因此嚴重侵犯了孟的憲章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