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文：李俊華(聖士提反堂中學，中六)
西瓜全身都是寶，每一部分都令人回味無窮，包括與它一起度過的難忘童年。
那是小三暑假，奶奶從瓜田裏帶來一個橢圓形的西瓜，它比籃球小一些，還算對稱，外表是淺綠和深綠條紋相間，深綠色的條紋就像水草般，好看極了！切開後可以看到鮮紅的果肉，肉裏還有些黑色的瓜籽，一口咬下去，整個口腔充滿果汁，夏天的炎熱也在一瞬間消失。
我向小伙伴說過，我奶奶種的西瓜非常甜，吃完還想再要。當時小伙伴一臉不屑地看着我，彷彿都認為我在吹噓，我便帶他們到奶奶的瓜田裏「偷西瓜」，但被逮個正着。幸運的是奶奶並沒有責怪我們，而她正想收割西瓜，所以也就順道在瓜田裏切開西瓜讓我們品嘗。
西瓜不愧是盛夏之王，在炎熱的天氣下享用真的再合適不過。小伙伴品嘗後也紛紛想再多要幾塊，我也自豪起來，這時奶奶還向我傳授栽培技術，並說這是一項辛苦又得細心的工作。選地、定植、整枝壓蔓、追肥等都是很關鍵的步驟，還要時常留意溫度，這樣種瓜才能令西瓜變得甜美多汁。在那一天，我也感受到種瓜的辛苦。
過了幾年，爺爺走了，奶奶的身體漸漸變得虛弱，瓜田也放着很長一段時間，那些聚在一起吃西瓜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了。
後來，在外工作的父母着我和奶奶搬去跟他們一起住，這樣好照顧我們，不過鬧彆扭的奶奶想守着多年的心血——西瓜田。在我與父母不斷地勸導下，奶奶很不情願地答應了。那個月裏，她經常往田裏去，我也勸不了她，她總說身體沒有事。
我和奶奶終於搬到了不熟悉的城市居住，故鄉的屋子和田地也轉讓了給別人。在城市的夏天，比起老家熱上了好幾倍，這個夏天能撐下去已經很好了。我所居住的城市也有西瓜賣，有紅肉的，也有黃肉的，我挑了幾個不錯的回家讓家人品嘗，果肉更甜，比起以前吃過的西瓜都要甜，卻感覺少了點什麼──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文章經編輯修改】
■啟導站
怎樣說清「說不出」的感情
在日常生活裏說不出口的感情，可以透過書寫表達，詠物抒情就是其中一種常用的手法。〈西瓜〉一文開首明確點出文章方向：西瓜是文章的主角，作者由童年時在奶奶的西瓜田說起，書寫幾段和西瓜有關的故事。作品行文流暢簡潔，明顯讀得出來自香港以外的語言特色和生活細節(如在別的城市有西瓜田的故鄉、把朋友稱為「小伙伴」等)，和作品中「我」的身分相當脗合，只略嫌有些和內文關係不大的套語，比如文章一開始就說「西瓜全身都是寶，每一部分都令人回味無窮」，內文卻沒有太多和西瓜各部分有直接關係的描寫。
當然，作者似乎並非真的只想描寫西瓜的美麗和美味，文章大部分篇幅都在寫奶奶和她的西瓜田；但作者並沒有深刻地寫出奶奶對西瓜田的依戀，只過分簡潔、平鋪直敘地寫出「我」和奶奶的西瓜田故事，整體感覺太抽離、清醒，欠缺牽動讀者感情的細節和溫度。「我」會向小伙伴炫耀自己奶奶種的西瓜很甜，想必是出於「我」對這些特別的西瓜的自豪吧？「我」看着奶奶在炎熱的夏天收割西瓜，理應能從奶奶下田的動作、汗水等看見她的辛勞，不止有從奶奶向「我」講授種瓜方法的理性內容才能「感受到種瓜的辛苦」吧？身體虛弱的奶奶仍常在田裏走，「我」大概也有反思過為什麼她捨不得西瓜田吧？然而文章只輕輕帶過事件，錯過了這些把感情點明的機會。這樣下來，結尾的一句「卻感覺少了點什麼─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就顯得更弱了：作品說不出奶奶的西瓜有什麼特別的味道，讀者也難以從文中讀出答案來。如果作者可以適當地在文中加插一些描寫感情的細節，定能進步。
■文評人
黃怡
作家，《字花》編輯，寫作班導師，九十後。著有小說集《林葉的四季》、《補丁之家》、《據報有人寫小說》，小說及散文作品現於《字花》、《香港中學生文藝月刊》、《大頭菜文藝月刊》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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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任選其一)：米線、漢堡、時鐘、手表
整理：韓祺疇
圖：資料圖片
[語文同樂 第36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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