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玻璃窗上,貼有四道揮春,橫的是「共住共生」、「左鄰右里」,豎的是「廣廈子弟」、「寒士歡顏」,這是社聯社會房屋共享計劃項目總監何俊傑的辦公室,連新年祝福字句亦不離房屋。
從事政府倡議,他提倡租金管制不果,腦筋一轉,搬出共享房屋和組合屋,冀在政府和發展商以外,走出提供住屋的第三條路。一路走來,他與建築師、服務機構多番交接,過程非常煩瑣又辛苦,他現在回望卻形容「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旅程」。
明報記者 羅嘉凝
「政府任由業主搞茤釓錢」
租管研究被冷處理感泄氣
何俊傑做研究出身,曾以研究者身分參與捍幫羆h住屋權益聯席,後來到樂施會探討茤訄暋D。他早期支持租金管制,現在講起仍然有火,「政府完全放任,任由業主搞茤釓錢,市民要忍受不人道的居住環境」。政府對租管立場明確,各組織反覆講亦不獲關注,他2014年在社聯做了有關租管的研究,最後亦是冷處理,「所有人都會泄氣,泄氣到一味齋講,不知怎辦」。
面對輪候公屋人龍高近27萬戶,樓價貴到離譜,他認為政府想有動作,但亦苦無出路,當時他見到荷蘭的組合屋,知道外國有過渡房屋政策,故拋出組合屋和共享房屋的建議,「對自己有利,政府又可以有下台階」。他形容,做政策倡議不可太固執,要看準時機、風向,感覺此路不通就要變,死守同一議題只會困在僵局,所以他暫別租管。
做政策倡議「此路不通就要變」
政府初期對組合屋興趣不大,一來擔心住戶住了就不願走,二來認為有地不如建公屋,但後來政府想試另一種低勞動成本的建屋方法,「兩條線突然拉埋驉v。於是,他努力尋找閒置地,公餘時見到空地就記錄低,連去台灣旅行亦觀察當地的社會房屋,又到分區地政處查看檔案。
然而,他再努力,也是不懂建屋,亦沒相關專業資格,於是四出「拍膊頭」找建築師幫忙,同時處理各項文件,又與服務機構不斷往來,過程煩瑣又磨人,後來政府推「組裝合成」建築法,建造組合屋才有法可依,所以整個過程是「行步見步」。他回想起來,形容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旅程,每次艱難均看見希望。
苦無專業知識 四出拍膊頭求助
現時兩個組合屋項目,外界指南昌街項目組合屋造價太貴,他解釋那是因為以兩年期計劃,但組合屋往後會移放到其他地方,而一個組合屋的成本價是40萬元,相較一個公屋單位的成本約70萬元,「我是拿一樣事出來,去成就出另一事」,以往一直由政府和發展商提供住屋,他希望今次起到示範作用,開拓房屋供應的第三條路:由服務機構及社企供應。
但他強調政府亦要有角色,盼政府統計各區各類閒置空地,包括暫時用作政府工地的土地,方便非政府機構申請興建各類社會房屋,亦盼設25億至30億元的社會房屋基金,這些基金用作支援興建組合社會房屋、翻新共享屋,與相關的社會支援服務。
「喜歡倡議像變魔術」
「我喜歡倡議好像變魔術。」他形容自己不是狂拋點子的人,但非常堅毅,「當我沉醉在一個議題,就會想到點子」。至於下一個倡議題目,他老是說不出來,然後他說需要停一停,休息、思考、豐富自己,再想下一步。他很注重有理據基礎,不是「齋吹」的人,「我太太經常話我,凡事都說做資料蒐集,不懂用常識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