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旺角行人專用區今、明兩天是最後一個周末運作,西洋菜南街(下稱「菜街」)18年來孕育不少表演或藝術團體,有區議員指出,2014年行人專用區由7日減至2日,為菜街變化的轉捩點,開始有大媽出現,有人凌晨霸位,趕走新人,運作變得「弱肉強食」。2010年在菜街起家的樂團C AllStar由街頭唱至紅館,慨嘆該處由「娛人」變「娛己」,但仍難免對昔日主場被「殺」感慨,監製阿簡形容該處已有一套「地下秩序」,近年欲往表演卻遇上「盤問」,嘆「地下無線,但原來已經(被人)劃晒線,有齊一格格(演出區域)。」
明報記者 岑詠欣 何郁慧
C AllStar在2010年出道時有8個月活躍在菜街,一般是周六晚演出約3小時,讓樂迷在街頭「點唱」,儲下第一群「粉絲」,成員梁釗峰(釗峰)憶述,街頭表演的概念源自北京一次地鐵站外的賣藝體驗,覺得唱歌時有人圍觀的形式「好玩」,加上出道時公司宣傳資源不多,因此在人頭湧湧的菜街宣傳,並舉行首隻CD的簽唱會,「當時毋須申請,只是去警局備案『打底』。」
2013年後要鬥大聲
監製阿簡憶述,2012、13年時菜街開始出現「唱歌叔叔」,之後有「跳Disco勁舞、身上有公仔的叔叔」,其後出現「大媽」,表演者要「鬥大聲」,並有一套「地下秩序」,其樂團工作人員曾被操內地口音的女人、本地男人「盤問」,因而轉去銅鑼灣演出,「2015、16年時,工作人員一度位,即有人走來問,『你們從哪堥荂H想表演什麼?』。」
去年C AllStar為紅館的暫休演唱會進行4人競賽,勝出成員有個人演出環節,阿簡指與菜街的人協商很久,才獲很細、很擠的位置公布競賽結果,「原來走了數年,已人物全非」。
區議會通過「殺街」動議後,樂團成員陳健安(On仔)特意到菜街感受2小時,來回走了6、7次,感覺是不想再重臨此地,「他們有不少支持者,已形成一個pool(群聚)……我覺得很嘈,不懂欣賞,亦不理解。」他稱,自己從來反對「禁」、「殺」舉動,除非有替代品,「失去了人流旺盛的地方,真心的表演者怎辦?」釗峰補充,該處表演者已變了「娛己」,「鬥大聲」令真心「娛人」的表演者難以投入。
近日尖沙嘴多了「大媽」歌手,阿簡最擔心「殺街」後「遍地開花」,認為政府應有系統規劃,分流各類表演者,突顯表演場地的定位。樂團成員何建曦(Jase)以日本為例,指新宿的表演者較「雜」,跳舞、唱歌均有,銀座則較「high end」(高檔),藝術性高,「旺角已有其氣質及表演者,最怕他們搬去另一處,將另一處的氣質溝亂」。
行人區減至2日轉捩點
區議員:無本生利 爭周末演出
油尖旺區議員余德寶亦察覺近年菜街出現潛規則,逢周末凌晨4至6時,就有中年男人霸位,「他們在地上貼膠蓆,又有人看守荂A別人不能去表演……新晉表演者如走近,就有人驅趕」。他說,行人專用區在2014年縮減至兩日,加上演出能「無本生利」,令表演者爭相在周末演出,潛規則由此而生。
【行人專用區探討.系列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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