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刀斬死女房東案 華裔生裁精神病免刑責

127刀斬死女房東案華裔生裁精神病免刑責

[2017.06.19] 發表

【明報專訊】於安省彼得堡市(Peterborough) 特倫特大學(Trent University)就讀的26歲姓賴的華裔男租客(John Lai)向女房東托巴爾(Cindy Torbar)的頭、頸、驅幹、左右上肢合共刺了127刀﹐導致對方死亡。案件在安省高等法院(Ontario Superior Court of Justice)審判﹐最後裁定被告因患上精神病，無須負刑責。

案發在去年3月18日，死者在位於Middlefield Road的住所，遭被告用刀插死。

根據控辯雙方經議定事實陳述書(Agreed Statement of Facts)，家人指賴會長時間獨處，有時候看到他自言自語。賴在去年2月向死者租房。該物業由死者母親持有，賴和另一名特倫特大學女生Jade Sindagaya住在樓上，死者的母親住在樓下，死者則代為處理租賃事宜。

姊妹指賴自稱為「新生王」

同年3月﹐賴短暫回多倫多，跟姊妹布倫達(Brenda Lai)同住。布倫達發覺被告睡得不好，會自言自語和大笑，更自稱為「新生王」(the Newborn King)。短短數日，被告已打爛電視機，聲言有魔鬼住在裏面。其中一晚，家人更發現他在廚房大喊大叫，再若無其事回房睡覺；另一日，家人又發現被告伸手穿過浴室的不塗灰石牆(drywall)，說他看到魔鬼。

布倫達其後打給加拿大心理健康協會(Canadian Association for Mental Health，簡稱CAMH)，但被告知賴須自願尋求協助，遭被告拒絕。

3月18日，布倫達醒來時，發現被告在房內，雙手捏住她的頸，大喊她體內有魔鬼，必須拿走。她成功令被告冷靜，但他仍拒絕就醫。當布倫達打給母親求救，身上只穿著長袖運動衣和短褲的被告則趁機步出家門，失去蹤影。多倫多警方接到被告的失蹤報告後，要求彼得堡警方協助。

彼得堡警員前往被告租住的地點，向另一名租客Sindagaya和死者問話。期間﹐被告亦在場﹐且表現冷靜和合作。他向警員否認幻聽，稱自己無問題。警員當時認為，沒有足夠理據按《心理健康法》(Mental Health Act)逮捕他。

但數小時後，Sindagaya看到被告行為怪異，他跟她要了40元後，身穿短褲，沒有披上大衣便步出屋外。Sindagaya感到擔憂﹐於是尾隨其後，發現他不斷大叫，「自由自由」(free free)與「愛和平團結」(love peace unity)並對天空做手勢。兩人追逐約20分鐘至半小時後，被告最終說要回家，Sindagaya也回房。

Sindagaya其後聽到死者大聲求救，要她報警。Sindagaya聽見被告高呼「我是耶穌」和「我必須殺死魔鬼」，便立刻致電911，期間聽到死者高聲要求被告停手，「你在殺死我，你在傷害我！」

警員見被告持染血10吋長豬肉刀

警方在當晚約11時45分接報，首名進入現場的警員雷迪(Ryan Ready)看到被告站在樓梯頂的睡房門口，手持一把沾滿血的10吋長豬肉刀，死者就躺在旁邊。

被告看着警員，說了一些關於魔鬼的話。警員數次大聲喝令被告放下豬肉刀，但被告不為所動，繼續談論魔鬼。雷迪這時拔槍指向被告，被告便躲在睡房的牆後。當雷迪一邊上樓梯，一邊重複命令要被告放下刀，被告卻突然從牆後跳出，用刀刺進死者的背部。雷迪馬上向被告開了兩槍，被告中彈後跌在牀上，掉下兇器。被告在被捕後送院治理途中繼續談及魔鬼，包括問在場警員：「相信我，你相信主耶穌基督嗎？」

被告其後被轉送多倫多治療，當局直至去年4月19日才能落案起訴他。化驗報告顯示，他的血液內沒有酒精或藥物成分。至於死者當場證實死亡，驗屍報告指死者死於胸部連中多刀，她死亡前後合共中了127刀。

布倫達探望被告時，他仍繼續談論外星人和天使，他說在案發當晚，看到屋內有大量魔鬼，因而感到驚慌；有一把聲音告訴他須留在屋內，解決所有魔鬼。他也說是他透過心靈感應召警察到場。

被告的心理報告指，他被診斷在案發時患上精神分裂等病症。負責評估的心理學家伍德賽德(Scott Woodside)認為被告有幻覺和幻想，這些徵狀在案發後仍持續多個月。富爾斯特同意心理報告指，被告案發時未意識自己在做甚麼，不知道自己在做錯事，對社區仍構成重大威脅。

被告向心理學家透露，曾有天使告訴他，死者體內住了魔鬼，要殺死魔鬼才可釋放死者的靈魂。被告又指是上帝令警員首先發出的子彈消失，而自己是在做好事。被告的家人則說多年前已發現他的行為古怪。

在今年5月10日於彼得堡法院的審訊上，死者母親麥基翁(MaryAnne McKeown) 咽哽表示自己無法宣讀受害人影響聲明(victim’s impact statement)，要由另一女兒菲茨杰拉德(Diana Fitzgerald)代為讀出。聲明指死者會向任何人伸出援手，形容她的心胸像世界般寬廣。

麥基翁的聲明又指，自己在案發後無法安睡，一直夢見女兒的慘況，更直言永不能釋懷，「子女死去是人生最壞的事情……我很掛念辛迪(托巴爾)，我的人生永遠不一樣。」

死者另外3名親友也提交聲明，當中死者的叔叔Ralph Seamons直接向被告說，過了審訊這日，整個家庭都不會再談論他，因死者也會想他們這樣做，「從這裏開始，你甚麼也不是。」

法院早前舉行安置聆訊(disposition hearing)，控辯雙方聯合要求法官富爾斯特(Michelle Fuerst)以被告患有精神障礙為由，判處他無須負上刑事責任。法官富爾斯特在判處被告無須負刑責後，將案件轉介至安省審查局(Ontario Review Board)，由後者決定被告的未來。富爾斯特也支持將被告送往CAMH的建議。

助理檢控官沃納梅克(Lisa Wannamaker)說被告也要在餘生面對自己的過錯。辯方律師柯比(Daniel Kirby)則向法庭表示，被告托他向死者家人，就他們受到的痛苦表達歉意，「他從未想過傷害辛迪。他希望他們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