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
梁國樑香港軍事評論員
中央軍委前副主席徐才厚貪腐案,雖然消息很早就在社會流傳,人們早有思想準備,但中共政治局關於此案的決定正式公布後,仍然引起很大震動,甚至美國網民也熱烈討論。如何處理該案?從中得到什麼教訓?是中外關注的大事。
古將帥貪污死路一條
北宋真宗時編修的《冊府元龜》記載,從秦到五代被查處貪官是460名。其中「宰輔部」記載,被查處和揭發的丞相級貪官29名,「將帥部」記載被查處高級將領有74名。
中國古代第一大罪是謀反,刑罰最重,通常是凌遲和誅九族。將帥貪腐處罰更嚴,雖不至凌遲和誅九族,但必死無疑。唐代大名鼎鼎的高仙芝被指貪腐處死,史界認為是冤案,高仙芝也辯說:「我退,罪也,死不辭;然以我為減截兵糧及賜物等,則誣我也。」意思是因為敗仗處死我接受,但以貪污則是誣陷我。由此說明貪腐是古代將領很重的罪狀,至於敗仗,只要不違反軍令,常以「勝敗乃兵家之常」了事。
明朝開國將領藍玉,官拜大將軍,在御宴上出語傲慢,又擅自罷免和提拔軍官,朱元璋都忍了,至洪武廿六年發現他涉及貪腐販賣私鹽才殺了他。
袁崇煥案有爭議,崇禎皇帝殺他的理由是「付託不效,專恃欺隱,以市米則資盜,以謀款則斬帥,縱敵長驅……及兵薄城下,又潛攜喇嘛,堅請入城……」袁崇煥出兵,崇禎給他「遼餉四百八十萬,米一百八十萬,另發內帑一百二十萬、鎧甲四十萬具,紅夷大炮十門……」在當時財政極度困難下撥出如此巨款和裝備給他,還被清兵叩關圍困,就不能不殺了。何謂「市米資盜」?袁崇煥當時要求朝廷允許他開馬市,即用軍糧換蒙古的物資,結果資助了清兵。崇貞當時沒說袁崇煥貪污,但已有所懷疑。
漢武帝時李蔡(李廣堂兄弟)案是最高級別貪腐案,李蔡戰功顯赫深得武帝器重,任命為丞相也是政績斐然,為此武帝賜給他墓地20畝,這是非常高的榮耀。可他倒賣地皮,多佔了3頃空地(據稱是帝陵前神道),賣了40多萬錢(若真是神道便無人敢買啦),被皇帝治罪,最後在獄中自盡。本是一代名將兼名相,卻因貪腐身敗名裂。
自然晉升除跑官之風
徐才厚掌管將領升遷10多年,說明制度出問題。美國參聯會主席規定,只任一屆3年,屆滿留用,總統也只可逐年簽約,值得中國借鑑。解放軍條例規定「少將及少將以上屬選任」埋下徇私種子,造成上校、大校忙於「跑官」,這一級是軍中支柱的師旅主官啊!若因此無心帶兵和研究戰術,軍隊還有戰鬥力嗎?建議中將以下自然晉升,只留上將一級為選任。
提升軍隊待遇應列入軍事改革重要一環,將、校退役時青壯年已過,轉行比登天還難,須盡力保證他們退役後過上有尊嚴的生活。前蘇聯規定少尉退役獲分一套房子,解體後俄方仍嚴守此約,經濟一好轉便馬上兌現承諾。嚴格論功行賞非常重要,劉備稱帝所封的王都是武將,因他們有戰功,而張良、蕭何只封侯便是這個道理。
徐才厚自有法庭定罪,但重典治軍「只有不夠而沒有過嚴之說」。解放軍歷史曾記載,一名老炊事班長不忍部隊捱餓,私取藏民廟宇糧食祭品,雖留下金錢在祭台,還是被部隊處死。那是揮淚斬馬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