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治療心靈受傷的良藥,但不是解決問題的高手。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也不知道他是否不想跟我做愛?」當談及現時的性生活,她拋下了這兩個「不知道」的問題。
她形容丈夫在床上很被動,被動得連動一動的意欲都沒有。做愛,每次由她提出;前奏,只有她不停去撫摸刺激他身體;性交,她全程坐在他平躺於床上的身軀。
一個躺在床上的木納男人,唯一能捕捉他的反應,是陰莖勃起的生理反應,是進行性交的訊號。除此以外,她看不到他有其他表情、動作和感受。原本是兩個人的親密行為,只有她一個人在動。這種「有行為沒有感覺」的性生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熬多久?
「我很想重建我們的關係,但看他的反應,怎樣走下去?但畢竟自己有錯在先,豈能要求太多。」因為自己以往曾經心中有過另一個男人,在做錯事就沒有權利提出要求的想法下,她原本的失望立即被歉疚蓋過。
「一年前你決定跟她復合直到現在,是否仍有些內心障礙令你耿耿於懷?」我問她丈夫。
「原先以為事情會隨時間過去而忘掉,事實卻非如此。每當跟她親熱,腦海裏常浮現她與那個男人一起的畫面,愈想忘記,愈揮不走。」每當與太太親熱,他只想着太太與別人親熱,而不是專注於自己與太太親近的當下感覺,怪不得體驗不到由彼此接觸的性親密。他認為說了原諒,就要大方一點,不應舊事重提,卻不知道情緒記憶不是有與沒有的自主選擇。
「經歷過感情創傷,你的反應實屬正常,為何沒有將內心的忐忑與掙扎向太太表達?」我希望他明白,呈現自己的真實和脆弱,也是重建親密的一個導向。
記憶不代表記仇,說出來不一定是心胸窄;能夠向對方呈現真實與尋求一起時的愉快感覺,是親密關係一體兩面的平衡。企圖抹煞其中一面,有可能令彼此在親密關係中,因為失真而失足。
輔導室內,常聽到夫妻間詰問:「究竟你想怎樣?」。或許,將目光指向對方前,需先向自己捫心自問:「究竟我想怎樣?我在這段關係上實踐了些甚麼?」
婚姻中沒有性並不可怕,最糟糕的是關係中再沒有甚麼!